季曼沉着脸冷哼,这眼神她要是看不懂,名字倒着写!
当时她走在聂桑榆的左边,力道的确是从右边来的,只是那感觉不像是聂桑榆突然推了她,更像是后面冲上来人,挤在她们中间将她撞下了清渠。
温婉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陌玉侯有些恼怒的神色,抿了抿唇没说话。宁钰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今天天色晚了,明日我再亲查此事,都先歇着吧。”
齐思菱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也罢,你好好想想吧,我就先回去了。”
众人都低头应是,季曼将床脚边的兔毛坎肩捡起来,却是湿得没法儿穿。不过好歹算她衣柜里比较贵重的衣裳,还是要捡回去的。
慕水晴沉默了许久,笑道:“菱主子先回去吧,不早了,这件事容我多想想,到底关系性命,不能轻率。”
絮絮叨叨地说了聂桑榆一大堆话,宁尔容心里舒坦了,就先回去睡觉了。宁明杰哭笑不得,这是说没了他的睡意,自己却走了。
但是眼前这人,让宁尔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陌生。以前的聂桑榆在人前都要装温柔的,因为表哥不喜欢泼妇。只有在她面前,她才会捞起袖子毫不顾忌形象地与她对骂。而现在聂桑榆看起来安安静静,像一汪死水,她担心她是不是被刺|激出毛病了。
季曼心想,怪不得聂桑榆能与这表小姐捞起袖子对骂呢,说的话确实是找骂型的。
“听说了你在表哥这里的遭遇,忍不住就来看看你,免得你突然想不开,我和谁斗嘴去?”宁尔容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精神多了。”
宁尔容满脸惆怅,坐下郁闷地道:“亲兄妹分那些干什么,我是被桑榆一句话给说得难过了,才想来找你谈谈心么。”
慕水晴脸色好了一些,还朝季曼道:“多谢你了。”
“身子重要,但是保住这孩子也是挺重要的。”季曼看着慕水晴复杂的神色,认真地劝道:“到底是一条生命,能保住就不要舍弃他。”
慕水晴颔作礼,门打开又再合上,留下一室安静。
季曼黑了脸:“不是我!”
聂桑榆,听尔容说了这么多次,就今晚听着才觉得,这女人倒也是有些意思。
齐思菱眉心微皱:“你这是糊涂了,怎么能因为她扮了好人,就真当她是好人?你忘记她以前怎么对我们的了么?”
齐思菱点头,顺便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你觉得呢?”
自古女子多情痴,也没啥奇怪的啊。宁明杰不以为然。
季曼微微一笑,道:“现在是山有棱,天地未合,我愿与君绝。”
“结果今天我去非晚阁,她竟然说她不喜欢表哥了,还说什么山有棱,天地未合,我愿与君绝。”
“人总要活着,不能老是钻牛角尖呢不是?”季曼坐下道:“你表哥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我,幸亏我也不喜欢他,所以不算吃亏。只是这一院子女人勾心斗角,我防备都有点累。”
“就算我讨厌她,那也不是我做的。这样愚蠢找死的做法,我才不会选。”季曼哼了一声道:“你表哥连续两天歇我这儿,有人按捺不住了要冲我难,才有今日这一出。”
宁明杰回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过多少次,不要直接闯人家房间,要记得敲门。”
“好。”季曼应了。
宁尔容原路返回,从窗户跳出去,消失在夜色里。季曼其实很想提醒她可以走正门,但是她动作太快,压根来不及喊。
“这事儿挺像你风格啊。”宁尔容眯着眼睛道:“不是说要把讨厌的人往死里折腾么?那个慕水晴好像一直是与你过不去的。”
慕水晴抬眼看着她道:“菱主子的意思,是要我将罪名给了聂桑榆,然后换得夫人的原谅,从而日子好过些?”
旁边的窗户还开着,吹了冷风进来,苜蓿连忙过去合上,又给两人倒了热茶。
慕水晴摇头:“我正呆呢,就被人从旁边推了下去,没有看清是谁。”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宁尔容才叹了口气道:“我先回去了,明日你来南苑,我请你吃点心。”
季曼不知为何有些好笑,身子也是全放松的状态,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还是翻窗子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