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了皱，他放下茶盏道：“我不爱喝这种甜腻的茶。”
不过看着这么多银子，季曼开心得很，走在路上腰杆都挺得直。要不怎么说经济独立的女人才有独立人格呢，自己能养活自己，底气就足了。
艺妓为妾是为人不齿的，然而这慕水晴却是先被太子收了去，教养了两年，十九岁的正好年华，就送进了陌玉侯府。
女人的话，包括她的，听听就算了，谁当真谁是傻蛋。怎么可能不要呢，她要的东西还有好多好多，只是不能急，得一步一步地来。
眼睛微微睁大，宁钰轩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愣了半晌之后，微微抿唇道：“注意些规矩。”
季曼低头笑道：“侯爷放心，奴婢现在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要。”
打死他也不相信聂桑榆会有这样的心肠。
陌玉侯在府里乱走，边走边想该怎么做才能让温婉好过，刚出蔷薇园，绕过一片绿荫，就看见聂桑榆正坐在一边的凉亭里，桌上放了两盏茶。
宁钰轩微微挑眉，信步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来？”
“有后了也是好事。”老夫人过了许久才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很显然，她虽然喜欢抱孙子，却也是要看出生的。到底是陌玉侯的第一个孩子，叫一个侍妾先怀上就算了，还是个背景不怎么干净的侍妾。
慕水晴今儿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本来正布菜呢，闻着一道鱼的味儿，不知怎么的就吐了。老夫人本来要怒，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让人传大夫。
正妻养长子也是常有的事情，陌玉侯叹了口气，道：“我也曾这样想，但是温婉那性子，我就算那么说，她也不一定能高兴得起来。”
宁钰轩语塞，偏偏她哭得他心里难受，只能烦躁地站起来往外走。
这摆明是要他冷落慕水晴，那个人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性子，若是怀了身子反而受冷落，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
季曼耸肩，她就不信她看不出来，不过刺|激孕妇是不道德的，她还是少说一句，转身走自己的路。
季曼看着慕水晴有些青的脸色，不由地幸灾乐祸。她一定以为有了身子就可以横着走了，哪里知道宁钰轩照旧没把她放在眼里，从进来开始到现在，都只看着温婉一个人。
“……”季曼轻咳一声：“侯爷是聪明人，奴婢也不算太笨。今儿晴主子怀了身子，夫人必然不舒坦，侯爷也必然在蔷薇园呆不久，所以奴婢就来碰运气了。”
季曼垂眸：“奴婢只是在这里喝茶。”
季曼事不关已地站在一边，打量着屋子里众人的神色。宁钰轩的眼睛一直在温婉身上，压根就没看慕水晴一眼。看起来他对这肚子也不是很上心。
雪花膏这么畅销，水娘子自然是想多让季曼给点货。但是季曼以物以稀为贵的理由，依旧每个月只给一百盒。
陌玉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在桌边坐下：“你有什么办法？”
这无异于狠狠打了温婉一巴掌，哭不得，笑不出，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许久，才眼睛通红地出来。
陌玉侯本来是去宫里了，听着消息也连忙回来，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进来就站在了温婉身边，朝老夫人见礼。
进宫？宁钰轩知道聂贵妃解了足禁，是以母亲要在今日进宫去见她。但是先前不是说过么，只有正室和平妻才有资格进宫的，她一个侍妾，怎么过去？
“你还反过来怪我？”温婉小脾气上来，哭着道：“别的女人比我先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不许我哭了吗？”
温婉连忙站起来，低头道：“是。”
季曼挑眉，顺手将他那盏茶拿过来喝了一口，接着吧砸了一下嘴：“露水煮的茶你都不爱喝，那下次有什么甜的东西，奴婢都帮你吃了喝了便是。”
就算只是个艺妓，那也是被太子镶上了金边的艺妓，代表着太子的意思留在这里，陌玉侯自然是要买账的。
季曼略带哀婉地看了陌玉侯一眼，道：“侯爷何必一直将桑榆想得那么小气？上次晴主子已经受了罚，桑榆做什么还要害她？只是晴主子的性格，侯爷也知道，若是任她逍遥，夫人那边定然不痛快。以她的性子得罪人也容易，这孩子要保下来就更难了。”
宁钰轩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入口清爽香甜，竟然是桂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