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没想到如今桑主子得了势,还依旧这么温和,心里微动,裹了银子道:“谢桑主子赏。”
水娘子是没想过季曼会是这么贵重的身份,震惊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也觉得开心。这位夫人是胭脂铺的幕后掌柜,相当于就是靠山。靠山越稳,胭脂铺的确会越好。
于是这天季曼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慕水晴。
温婉心里难受,晚上与宁钰轩一起回蔷薇园,扭身便在他怀里哭了:“钰轩……”
所以第二天,陌玉侯就被老夫人叫了去。
“可她是你的亲娘啊,我想让她喜欢我。”温婉扁扁嘴,委屈地道。
她是看现在聂桑榆的门禁解除了,又有老夫人罩着,买什么东西自然不用她再经手,就想讨个好,把银子还回来罢了。
“你莫怕。”季曼笑道:“我越好,我们的胭脂铺就越好,你怎么反倒怕起来了。”
老夫人很想接机难,但是聂桑榆六年都无所出,更何况人家才两个月,压根不能开口。
她好歹是太子的人,太子与皇后一党,向来与聂贵妃一党水火不相容。只要让她逮着机会,抓着这女人的错处,那聂桑榆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季曼笑着捧了她两句,便道:“我听说最近京城里,有一家胭脂铺子的雪花膏卖得不错。老夫人也喜欢那东西,大娘要是真为我好,不如将那掌柜引给我见见,好让我多向她订一些雪花膏。”
陌玉侯微微不悦,他是太宠着她了,惯得她越没了规矩。一次两次的冒犯,他当她女儿娇气,撒娇。但是多了,难免就有些觉得她不懂规矩了。
这样的采买事务,要么是钱总管做,要么是侯夫人定夺,怎么都不会轮到季曼来下单子。不过雪花膏这个东西特殊,明显是能讨上下欢心的,而且府里的各位主子还不怎么知道。赵大娘一想也明白,桑主子可能是要争宠。
这点程度的嘲讽,季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晴主子帕子绣完了?”
这顿饭虽然温婉花尽了心思,亲自下厨,做的都是老夫人喜欢的菜,但是因为这么一段不愉快,直到晚饭用完,老夫人也没展颜笑过。
慕水晴远远看着她就嘲讽地甩了甩帕子:“哟,这不是桑主子么?咱可让远些,免得自个儿掉水里,又怪是我推的。”
陌玉侯淡淡一笑:“母亲别急,儿子只是希望,您的孙儿是个嫡出。儿子会努力的。”
慕水晴脸色难看至极,扭头看着季曼的背影怒道:“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齐思菱这绊子下得,若换了聂桑榆,要么同意要么拒绝,两种反应都没个好下场。虽然不知聂家姨娘的观音到底哪里来的,不过随口编个理由,能缓和了这件事就好。
老夫人一回来,季曼的各方面待遇都明显提升,不仅搬了大院子,连厨房送来的菜色都好了不少。赵大娘还亲自端了鸽子汤,包了三十两银子来非晚阁。
不过老夫人却不开心了,回来这些天,陌玉侯一直没传过桑榆,除开今天,其余日子都是在蔷薇园住着的。
但是,人生往往就是这么狗血,温婉千辛万苦求回来的送子观音,却在一个月后,送了慕水晴一个大肚子。
永灵山就在京城外头,马车来回也就一天的时间,温婉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当即就去让人准备,明日去永灵山。
雪花膏规定了是限量,不少夫人小姐试用之后都纷纷下单。水娘子也是个会来事的,瞧着名额不多,每天就接两个订单,剩余的一个,遇见普通人家,就说没了。遇见杠不过的大户,才把名额给出来。
“夫人,这……”水娘子不知她身份,见是陌玉侯府的,脸色已经白了白,再看桑榆住的这院子,嘴唇都有些抖。
温婉瞪他:“你不是女人,自然感受不到女人的处境,我急得要命你也不会体会一点半点的。”
慕水晴也是温婉塞给他的人,他不喜欢慕水晴这样的性子,却也懒得换人了。召她来,温婉倒也不会多说什么。
提起这个,慕水晴就气得脸青。本来是聂桑榆要做的事情,现在竟然全部给了她。要不是她在蔷薇园说了点好话,侯爷还打算让她继续闭门思过,那不是与这毒妇以前的待遇无差了?
季曼站起来,亲手扶起她笑道:“既然还要做事,那把银子还给桑榆做什么?就算是无用,留着给大娘的儿子念私塾也是好的。”
季曼笑眯眯地等着,今天伺候完老夫人午膳,午休敷脸就是乌在弄了,她得空,还是得先问问外面胭脂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