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桑榆,你以为你耍这样的把戏,侯爷就会怪罪于我?”慕水晴底气有些虚地道:“我会告诉侯爷是你自己下去的!”
“传大夫去东边院子。”
“你休想!”慕水晴扭头就想走,这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休想扣在她脑袋上!
慕水晴身子都抖起来,勉强笑着想说没事,然后拉着侯爷离开,却不想后面的池塘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填满了他,宁钰轩有些狼狈地扭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你明白了就好,这两天我会在这里陪着你,院子还未挂匾,你想要什么名字?”
陌玉侯眉头松了松,又重新皱紧,看着一旁的慕水晴道:“晴儿,我以为你一向懂事。”
陌玉侯没说话,一双眼睛凌厉地看了慕水晴许久,看得她委屈得要命。
嫁给这么个男人,当真是聂桑榆自作自受!
“侯爷!”慕水晴不服。
看着他的眼神,季曼笑了:“侯爷是不是在想奴婢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不过今天宁钰轩会突然出现是她没想到的,而且从来避聂桑榆如蛇蝎的男人,竟然会对她这样好?有些不可思议。
“休要多说。”陌玉侯淡淡地摆手。
身子被放在软榻上,耳边听见了苜蓿的惊呼。陌玉侯好像让人给她换了衣裳,接着又将她抱上床去,大夫也来了。
季曼听见大夫的话就松了口气,不侍寝就好,还有人帮她把剩下的帕子绣了,这池塘跳得值了。
这摆明了是要偏袒聂桑榆啊,连经过都不问,就直接罚她?慕水晴气得直哭,却不敢吵闹,只能忍气吞声地退出去,回飞月阁大哭了一场,心里也更恨聂桑榆。
季曼睁大了眼,没想到这人会肯抱她。身子突然一暖,眼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不过混着水,也没人能现。这聂桑榆的眼泪啊,在遇见宁钰轩的时候,就格外地多。
季曼微微一笑,伸手触碰着有些沁骨的凉水,狠了狠心道:“你不敢,那就我来好了。”
慕水晴傻了,她是有想推她的冲动,甚至人都站在季曼身后了,可是她没敢真推啊,就算侯爷不喜欢聂桑榆,这个关头把她推下池塘,侯爷也是绝对会生气的,她冷静一点就知道这事做不得。
池塘的水只没过腰间,季曼可以站起来,但是脚却抽筋了,加上池里底部全是淤泥,只能坐着挣扎两下,表情很痛苦。
这可怎么办?侯爷万一过来看见池塘里的人和她们要走的样子,她就算是跳进黄河那也洗不清了。
“侯爷,药煎好了。”苜蓿端着药进来,轻声道。
言毕,蹲着的身子往一滚,顺着有鹅卵石的池塘边儿,就滚进了透心凉心飞扬的秋水池塘。
慕水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咬牙道:“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以自身性命起誓!”
是因为不爱他了,所以变聪明了是么?
宁钰轩脸色沉了,几步走过去,将聂桑榆亲自从池塘里拉起来。
“怎么回事?”他走近了,开口问。
苜蓿去煎药了,陌玉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眼睛就静静地看着季曼,看得她闭着眼睛都不太安稳,睫毛乱颤。
季曼微微一笑:“桑榆是懂了,歇斯底里抢不回来什么,也不想再去抢了。桑榆只愿余生安稳,再也不会去奢求得不到的东西了。”
面前的女人披头散,全身湿透,嘴唇都有些青了,倒是有几分可怜。
变得一点不像以前的聂桑榆了。
慕水晴慌了,捏着帕子脚直跺,那头宁钰轩却是觉得奇怪,怎么晴儿站在这里,表情这样惊慌?
宁钰轩看了她一会儿,又看看床上双眼紧闭的人:“罢了,你回你的飞月阁,将她未绣完的帕子一并绣了,这件事就算完了。”
这是在过了这么久之后,跑来和聂桑榆解释为何贬她么?都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可这甜枣是不是给得太晚了啊?
可是季曼是天蝎座,特别特别记仇,就算现在面前这人好看得不得了,温柔得不得了,她也不会忘记当初是谁给她赐了家法的。
而现在,她说,再也不会去奢求得不到的东西了。
宁钰轩好奇地扬眉,越过慕水晴就往那池塘里看。
时间越长,他反而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以前觉得她愚蠢得不可救药,现在又觉得她十分聪慧。
“桑主子落水受惊,加上身子骨弱,怕是要感染风寒了。”大夫一边开药一边道:“短期之内怕是不能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