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时这认死理的臭小子,愣是软硬不吃,他血压一下就飙到一百八,差点没当场气嘎了。
好歹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师傅,心里快气死了,面上的气量还是要摆出来的,故作玄虚地笑着,将自己的名片搁在,胸有成竹地道:“你会来找我的。”
实则回到家,降压药那是嘎嘎一顿炫!指着几个除了吃喝玩乐,干啥啥不行的孙子骂到自己气顺,才勉强消气。
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他,把周洲这个对老物件还算感兴趣的侄孙骗了过来,打算趁着自己还勉强硬朗,培养培养看看。
哪知道这坑人玩意,对木头玩意还能嘚啵两句,钟表原理教了半天,通了九窍,就剩一窍不通,真的是气煞人啊!
他都以为祖师爷传到自己这里的手艺彻底砸手里了。懊悔不已的时候,没曾想黎川这小子竟自动找上门来。
这她娘的,真的天无绝人之路,感谢老祖宗保佑!
一个月后就是世界瞩目的钟表博览会,正好是黎川作为他周德墉关门弟子,崭露头角的绝佳机会。
这一次,他要狠狠地给这些年在背后议论他后继无人的蝼蚁们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
告诉他们:你他娘的,都给老子睁大狗眼好好看着!老子的徒弟多牛掰!再逼逼叨!给老子死!
为了这次世博会,他连正打得火热的夕阳红对象都给扔一边去了,天天盯着黎川,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八个小时才好。
黎川也知道世博会是自己一次非常重要的机会,只有拔得头筹,他才能在行业里站稳脚跟。进一步积累人脉,闯出一片自己的事业。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出现在鹿溪继父和母亲的面前,请求他们放心将女儿嫁给他。
周德墉对他的严厉算不上什么,因为他对自己更狠,除了回鹿溪信息和固定的三个小时睡眠时间,基本上雷打不动地坐在工作台上埋头苦干。
不过半个多月,黎川瘦了整整一圈。
此时的他靠着墙,将手机放在耳侧,硬朗的轮廓线变得更加凌厉,眼下虽然青黑,却遮不住他眸中的温柔。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抬头看春日里难得露脸的暖阳。
鹿溪的母亲手术很成功,已经出院两三天了,家庭医生一再强调她恢复得不错,鹿溪才放下心来准备回学校的事情。
“我定了后天下午的机票,你要是不忙的话,来机场接我呗!”电话那头的鹿溪好久没跟他见面了,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他。
“好。”黎川低低笑了声,应道。
“最近陪着妈妈吃营养餐,我这几天实在太馋了,特别想吃糖醋排骨还有蒜香鸡翅。”鹿溪嘻嘻一笑,又趁机提了个小要求。
“嗯,给你做。”在她这里,他永远是无条件宠溺的。
“黎川……”鹿溪的眼睫弯了弯,心软成一片。
“嗯。”
“我好想你呀,想要你抱抱我,亲亲我。”鹿溪绵软地窝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脸颊微烫,声音糯糯的。
“……”黎川眸色陡然变深,顿感口中干涸,喉结上下滑动,低沉的腔调带着几分沙哑,轻笑出声:“嗯,我洗干净了,等你回来,你想怎么抱,怎么亲都行,我任由你处置,好不好?”
“……”她呆滞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小脸唰一下红了个透,抓起一旁的枕头捂住脸,语无伦次地辩驳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是!我还小,我不懂!你别胡说!”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暗哑的声线里藏着魅惑,顺着他的笑意传进她的耳朵里,“乖宝这么聪明,肯定一教就会,对不对?”
“你,你你你!”鹿溪彻底炸毛了,结结巴巴地瞪着手机,“你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要你。”黎川眼睛微眯了一下,嘴角翘起,愉悦的笑意。
他的低低沉沉的,透过手机,萦绕在她耳边,就像他本人就附在她耳边低语一般,实在是太磨人了。
她揉了揉发痒的耳朵,低垂着眼帘,睫毛微颤,面颊燃烧着娇艳的红,咬咬唇,细细声道:“我会努力学的。”
黎川犹带笑意的嘴角突然敛住了,瞳孔微微一缩,心脏像被击中了一下,剧烈跳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后天见,拜拜!”鹿溪有些受不住地捂住耳朵,赶紧挂断了电话。
随即给他发了一个好好学习的表情包后,像是扔烫手的山芋一般,将手机扔到沙发另一半。
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趴在抱枕上,原本想平复一下心情,可却忍不住回想自己说的话,越想越羞耻,就连白皙的后脖颈也渐渐染上一层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