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圣泽住进陈家后,鹿溪每天都待在别墅里,老老实实地陪着妈妈和陈叔叔,参加一些合作伙伴的聚会,或者邀请朋友在家小聚。
与陈圣泽那动不动就撂挑子玩消失相比,鹿溪的高度配合,让陈叔叔很是熨帖,不止一次在方胜男面前夸赞鹿溪的乖巧懂事,这让她倍感自豪和欣慰。
老陈见她气色明显比之前好看了不少,沉重的心情总算是松动了些。
鹿溪为了不引起妈妈的怀疑,只能在睡前跟黎川发发消息。
黎川也理解她,非常配合,只有等鹿溪联系他时候,他才会给她发消息。
虽然鹿溪和他解释说因为她母亲生病的缘故,没有告诉她交男朋友的事情。但继父知情,并且非常支持。
他毕竟年长一些,人情世故也比她多懂得几分,自然看得通透些。
其实她的继父和她母亲并没有认可两人的关系。而是互相打配合,她母亲趁着生病需要做手术的机会,将她拘在身边,带她参加各种商业的,私人的小聚会,将她的行程安排得很满。
这样做的用意是一方面让她减少和他联系的时间。另一方面,万一遇上聊得来的男生,或许能和他断了来往。
毕竟在他们眼里,鹿溪不过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她的喜欢就像过家家,就是一时兴起。
曾经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完全能理解他们,但他并不打算放弃。
他不想辜负她的喜欢,所以,在她放弃自己之前,他也在拼命努力,想要配得上她,光明正大地与她站在一起。
[终于回来了!笑脸]
[累不累?]
[累!今天的鞋跟有些高,走来走去,腿快废了。唉,豪门千金也是不容易当的。哭脸哭脸]
[你做的很好。]
对方正在输入……
[我先不跟你聊了,我妈早上预约了按摩师上门,已经把人带过来了。]
[好,晚安。]
[晚安!亲亲!]
黎川看着她发的表情包,两个可爱的小人,亲亲腻腻的可爱模样,嘴角不觉往上勾起。
“咳咳!”周洲刻意咳了两声才靠近,用手肘碰了碰还站在门外傻站的黎川,“师叔,我爷爷的脸都黑了,赶紧进去吧。”
“嗯。”黎川打开寄存箱,将手机放回去,上锁,拔出钥匙揣兜里,转身推开隔音门进入工作间。
“抱歉,我们继续。”他朝在一旁研究图纸的老者,态度诚恳地道。
“哼,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的魂沿着电话线飘到小姑娘那一头去了呢。”周德墉花白胡子抖了抖,一脸不高兴地瞪向这个即将继承自己衣钵的徒弟。
黎川也不说话,低着头,一副任由你处置的模样。
时间紧迫,年岁已高的周德墉老先生最近加班加点地给他梳理这些年来自学的知识,查缺补漏。
在他的帮助下,黎川的理论知识越发融会贯通,又加上自身这么多年的维修经验,并不需要耗费时间去积累经验和打磨手艺,四舍五入等于白捡了一个现成的钟表修复师。
要知道培养出一个优秀的钟表修复师真的太难了。毕竟修复古董工艺这条路艰辛又枯燥,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年轻人能有几个愿意静下心来,十年如一日地坐在桌前,将一件古董工艺品从研究原理,分析结构,拆解零件,故障检修,再复原,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不等,若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错,基本上是前功尽弃,一切又回到第一个环节,重新开始。整个过程非常琐碎又漫长,非常考验人的耐性,试问又有几个人能有这样坚韧的心智。
而且钟表修复师除了丰富操作经验还需要有灵性,不然,再好的手艺,复原出来的东西,匠气得很,没有温度。
在周德墉看到大哥那个被修复好的表时,他就知道这个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这也是周德墉为什么愿意破格收他的原因。
哪知这小子脾气倔的很,自己都亲自出面开口收徒了,他还不乐意,说什么他有师傅了。
啊呸!他那个半吊子的修表匠算什么师傅!他都查过了,就是一个看了两本书就支起摊来整活度日的门外汉,后面跟了一开店铺的修表师傅学了小半年,磕磕跘跘才算入了行。
得亏黎川这小子有天赋,自己也爱钻研各种机械表原理及运用,懵懵懂懂地自学了许多年,才有了今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