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舟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平时安安静静的姑娘能哭得那样凶,那样委屈。
该怎样形容呢?看着那哭得一抽一抽的背影,燕行舟想到了一个形容‘就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委屈又悲伤,整个人都是破碎的’。
那是燕行舟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情绪,也是那次他记住了她带着哭腔喊着的一个名字:‘江惟言’。
平时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哭起来的爆发力却让人意想不到,容音哄了很久都没哄好,最后还是她自己哭累了就睡着了。
散场时,是燕行舟背着人出了酒楼。刚扶上背的时候他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看着那么高挑的小姑娘,背起来轻的却像是一张纸样儿。
那姑娘趴着他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喊着别人的名字。
江惟言听完良久没有动静。
面色平静,眼眸深邃幽暗,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她的心里很不一样,也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多少胜算。”燕行舟停顿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语气坚定地说:“但,我还是想试试,试试这七年我在她的心里是否有留下半点痕迹。”
江惟言偏过头,看向这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他很感激这些年他对桑黎的照顾,但也仅仅是感谢,这份恩情他会替桑黎偿还。
“我不会再放开她。你陪了她七年,我找了、等了她十年。”视线回到那道倩影身上,“如果她愿意,我会带她回家,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家乡。如果她不愿意,那我就陪她一起留在这座城里。”
他的姑娘啊,独自一人在外漂泊太久了,往后余生他会陪着她一起,只要她还愿意。
燕行舟带走了容音和任一方。
江惟言和桑黎慢慢地在人群里走着。
“昭昭。”
桑黎眼眸颤动了一下。心上泛起酸意,喉咙处有些微哽。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昭昭?”江惟言满眼柔情地凝视着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桑黎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哽咽,嗓音低缓,说:“可以。”
桑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有些陌生,但是又很熟悉。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回m国。”
桑黎转头看向江惟言,眼底深处隐藏着不舍,问:“这么快吗?”
江惟言轻笑了声,揉了揉女生柔软的发丝。
“也不算快了,我来了快一个月。”抬头看了看滨城的夜空。
低下头温柔地对桑黎说出第一个承诺。
“昭昭,等滨城下起今年的第一场雪时,我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那时我会把我高中毕业后没能说出口的话,说给你听,好吗?只是这次你要乖乖的待在滨城等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
江惟言的声音低沉醇厚,轻轻地,仿若情人之间的喃喃私语。
“好。”桑黎轻笑,眼底流淌着温情,“我等你。”
江惟言走的那天,拒绝了桑黎的送别。
他说只当他是去出差了,很快就会回来,不需要送别,也不用迎接。等初雪那天,他会自己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