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扑啦啦的，就像天空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没人能给它堵上。
凛冽寒风灌进山洞，柴堆的火焰都被压矮了一头，蓝染缩了缩身子，又往火中丢进几块木头，这才勉强稳住这严冬里唯一的温暖。
李清川蜷缩在枯叶堆里，脸色苍白，但好在只是睡着了，还没死。
距离嘎掉那只兔子又过了七天，期间蓝染外出了两次，却只带回了些木柴，能果腹的食物那是没有一丁点。
连续下了十来天的大雪几乎让被这片灰白波及的整个世界停转，他们被困在了这个山洞，因为无法确认下一个庇护所的出现是否能赶在他们的体力耗尽之前。
尽管相比于同龄人而言，无论蓝染还是李清川都超越了他们太多太多，但毕竟如今的他俩也不过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要对抗天地的伟力还是太科幻了。
枯叶堆那边传出沙沙响动声，李清川微微颤抖着身子爬了起来。
“醒了？”蓝染转过头去，平静问道。
李清川晃了晃脑袋，他感觉这会儿天旋地转，身体里的灵子都不受控制的外溢了出来，灵压起伏不断，变得混乱。
“我又睡了多久？”他勉强着开口问道。
蓝染看了眼被雪封住一半的洞口，沉吟了片刻，旋即回道：“两天半。”
李清川缓缓调整着呼吸，他庆幸于从蓝染口中听到的回答不是十几天一个月这类的，灵子在意念的干预下重新变得有序，灵压恢复稳定，体温开始回升，身体的颤抖逐渐消失，原本从四肢传回的酸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只是饥饿依旧让人难以忍受。
“雪还没停吗？”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望着山洞口，无奈地问道。
蓝染搓了搓手站了起来，他走到堆放木柴的角落，把所剩无几的木头全部挪到了火堆旁，这才重新坐下，像是感慨又像是无奈：“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连续下这么久的雪”
李清川叹了口气，望向山洞外的视线逐渐麻木。
火焰伴随着木头的咔嚓声跳动，外面的天逐渐黑了，橘色的火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极大，像两只困兽一样映在山壁上。
若不是火焰本身的跳动，想必那影子是不会动弹半分的。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无可更改的困境前是无意义的。
天又黑了，今夜蓝染已是第二次起身去扫开洞口的雪了。
逐渐的，雪再次埋没了山洞
正当蓝染准备第三次起身扫雪，之后就躺下休息时，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打破了山洞的静寂，
“蓝染老大，我们朝前走走吧。”
李清川坐了起来，他的脸在摇曳的火光下忽明忽暗，隐约可见得比起白天时更加苍白了几分，但那双眸子却亮的有些吓人，不过坚定之外又透着些不详的东西，就像回光返照。
蓝染看着身前的火堆，久久无言，地上仅剩的几根干柴被他小心的架了进去，飘摇的火光很快就重新稳定下来，或许正如此刻他的心情。
李清川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应，他咬着牙站了起来，略微颤抖的手撑着山壁，他喘息着。
正当他调匀了呼吸，想要再说些什么时，蓝染却起身走向了山洞口，仅单手一挥，洞口的雪就被他轻易破开了，伴随灵压推进，积雪朝两边堆挤，很快这山洞外的地面就露出了原本的样子，还是那样的贫瘠。
李清川缓缓挪到了山洞口，忍着饥寒强行调动的灵子让他挤出了最后一丁点体力，如果再这样继续躺下去的话，或许只在明天，他就再也无法从睡梦中苏醒。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如果决定要走的话，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蓝染回头，目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