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花虞来描述,这屋子就是个石头屋,床是一块最大的石头,上面铺了一层兽皮,花虞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青灰色,毛很浓密。
除了石头床,还有一个石头桌子…应该是石头桌子吧?因为那块石头上面被削凿成平的,还摆着一些打猎的工具,所以花虞判定应该是桌子。
三人进了屋,林岳犯了难,他平时孤身一人,独来独往,也从未有人来登门过,所以家里只有一个凳子,来了两位客人,也不能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他环顾了整间屋子,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可作凳子的东西了,于是把花虞和许景瑞带到了床边:“请坐。”
花虞和许景瑞对望一眼,花虞的眼神仿佛在说:“阿瑞,要不咱还是走吧。”
许景瑞:“坐坐再说,哪有刚来就走的。”
小夫妻道了谢,便坐到了那层兽皮上,别说,还是很厚实的,花虞偷偷用手摸了一下,有点硬,有点刺。
林岳把他们安排坐下之后,又想着应该给客人倒水,这还是他年幼时看母亲待客时的记忆。
他十岁的时候便父母双亡,叔父惦记他家的房子,承诺收养他,叔母却嫌他生的高大,吃的也多,十分的费粮食,平时对他动辄打骂。
林岳年幼失怙,性格有些迟钝,但并不傻,他想离开那个家,但是没有谋生的办法,所以一直忍着叔母的苛待,跟着叔父学习打猎的本事。
等本事学到了,他便主动离开了那个家,叔母巴不得他离开,他年纪大了,若是一直留着,还得花钱娶媳妇,她怎么能舍得。
所以林岳就在山脚下盖了一个房子,因为他天生力大,打猎很有优势,他也很有胆量,平时就在大荒山游走。
至于为什么选择大荒山,当然是因为大荒山人少,猎物多,打猎十分容易,也离叔父一家很远,平时也不会有人惦记他打的东西。
至于危险程度,林岳没有放在心上,他孑然一身,不过一条命,死了便死了,如今也不过是苟活罢了。
因此他活的十分随便,从整个屋子就能看出来。
许景瑞看林岳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杯子,想到是不是要给自己倒水,忙说:“林大哥,我们不渴,不用忙。”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林大哥,这…平时就你一个人住么?”
林岳面色未变,但是花虞好像看他眼睛闪烁了一下,良久,他才点点头。
花虞轻撞了撞许景瑞的胳膊,让他赶紧换话题。
许景瑞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问错话了,这屋子如此冷清,别说炉子了,连个炭盆都没点,只有林大哥才能受得了了。
他看了眼身边的花虞,因着花虞畏寒,所以出门穿的便很厚实,此刻面色红润,没有冷的样子,许景瑞才转开目光,又重新说起自己在大荒山打到狍子的事情。
说着又给林岳展示自己和花虞给带的东西:“因着我想林大哥是猎户,游走于大荒山上,技艺定然是十分高超的,所以只带了几根腊肠,买了一些常吃的粮食,没有买肉。”
林岳看到那米和面倒是十分触动,这两种他都不常吃,他没有地,自然也没法种,如果买的话,不仅耗费银钱,做起来也甚是麻烦,所以平时,他就是吃吃肉干裹腹。
他点了点头,声音喑哑:“多谢。”
花虞蓦的觉得林岳十分可怜,孤家寡人,且屋子也是冷冷清清。
她站起身子,自告奋勇的说:“阿瑞,已经近晌午了,不然,咱们在林大哥这吃完饭再回去吧。”
许景瑞面露惊讶,起初他们商量好送完东西就回去,没有打算麻烦林大哥的,所以包里还带了一些饼,怎么虞娘又改了主意?
林岳虽蹙了蹙眉,但是客人有这样的要求,他也马上对许景瑞说:“阿瑞,你们留下吃饭吧。”
又在心里思索了一番家里有什么,肉干?狼肉,猪肉倒是有一些,但是他平时就是蒸熟就吃,这…他看了眼许景瑞和花虞,他们能吃的惯么?
花虞听他应允,便开始把自己买的东西都拿出来,张罗问着林岳厨房在哪?
林岳这才反应过来,客人并不是让他招待,而是想自己做饭?
他想想也好,因为自己实在不会做。
把花虞带到了厨房,花虞松了一口气,还好厨房有灶台,不然她纵使像做饭,也没有办法。
见许景瑞还是面露疑惑,偷偷和许景瑞耳语,许景瑞才知道,自己娘子心肠软,看林大哥过得十分冷清,才想着做一顿饭。
许景瑞帮着花虞打下手,又让林岳自去忙,坐等吃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