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周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老天哭得撕心裂肺的，窗外是车水马龙，窗里是无神虚弱的眼睛。
苏伊坐在铺着毛毯的飘窗上，屋里开着暖空调，她维持这个姿势不知道多久了，一直呆呆的看着窗外。
自出院后，她头痛的毛病愈演愈烈，越来越频繁，已经一周了，每晚被折磨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苏牧羊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都被她拒绝了。她直觉告诉她这不是简简单单一场妖兽袭击带来的“后遗症”。
干脆让苏牧羊给她办了个休学，今天是工作日，姜茶照常上学，苏牧羊不知道去哪里了。
眼下淡淡的乌青，满眼蛛网般遍布的血丝，配上病态苍白的小脸，与青春明媚的年纪形成鲜明的违和感。
她原不是这样的。
苏伊披头散发，双手虚握着黑漆漆的发簪，脑海中无意识的再一次播放那个不知真假的梦。
“……吾乃莫怜茜西子……是一尊失败的神……”
梦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像锥子一下一下的击打，像神经紧绷的抽痛，像蚂蚁千啃百噬。
十指死死扣住头皮，无力地蜷缩起来，她的五感好似被无限缩小，甚至丧失，仿佛困在黑洞里，听不见，看不见，沉溺着只有疼痛才让她知道自己还活着……
“叮铃铃——”
清脆悦耳的铃铛摇晃着，从楼道里传来。
如同寂静的夜空突然爆炸的烟花，苏伊的头痛渐渐缓解。
她扶着墙，脚步有些虚浮，艰难地挪到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铃铛声还在继续响，渐渐地两个步伐几乎一致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伊打开门，露出条缝，看见对门好像搬家了，大小的纸盒子整齐地摆放在屋里。
楼梯间上来两个抱着大箱子的女生，箱子很大，遮挡着只剩刷得一尘不染的小白鞋露在外面。
幸好不是午夜，否则就差个惊悚的配乐，便可以出演现实版的“惊悚公寓”。
苏伊从不害怕这些，她的视线停留在一个风铃上。未密封的纸箱里，风铃静静地睡着，碰撞的铃声好像它的轻鼾。
“你是，邻居？你好，我和我妹妹刚刚搬家到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贰月，她是陈伍月，请多多关照。”陈贰月眨着一双圆润可爱的杏眸，边说边将大箱子放进屋里。
身后陈伍月顶着一张高冷的猫系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身体不太舒服？”
虽是疑问，但眼神却很坚定。
苏伊轻轻点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这副模样，是个正常人都看得出。
“有点难受，休息就好。”
陈伍月一副了然的模样，将一串绿色的琉璃风铃挂在门口，风一吹，叮铃清脆作响。
陈贰月从口袋掏出手机问道：“都是邻居，加个wx好友吧，我厨艺可好了，有空请你们吃饭。”
苏伊抬头：“你见过其他人？”
“是啊，今天早出去一位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背了个书包，前几天还遇到一位身材瘦高的帅哥，都是你家里的人。”陈贰月说道。
苏伊又点点头，这才加了好友，然后道了别，关上门。
对门，陈伍月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看着陈贰月：“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个姐姐，陈贰月？”
陈贰月拆开纸箱子，里面哪是家具用品，分明是一张张人皮，泡在密封水箱里锁着，还贴着标签，连睫毛，毛孔都根根分明，清晰可见。
“你不是比我小吗？现在特殊时期，你做我妹妹合情合理。”
陈伍月“切”了一声，当着陈二月将这些小水箱搬到改造好的房间密室里。
“你这人皮面具保养的不错。”陈伍月说了句。
“那当然了，我的秘术可以不依靠外力作用达到彻头彻尾的大变活人，但是能量消耗较大，没有人皮面具维持时间久，自然要做二手准备。”陈贰月说到这儿，骄傲地抬头：“我剥的可小心了，吹弹可破，效果超nice。”
收拾好屋子已经是快吃晚饭的时间。陈贰月简单煮了两碗面，再炒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两人边吃边聊。
陈伍月：“壹月来消息了，不日城那位预计今晚来洢山市。”
陈贰月嗦了口面说：“有点快啊，差点赶不上。”
吃了口西红柿，陈伍月再道：“之前看她脸色不太好，就算用冷水洗过脸，但精气神看着就虚弱，不过等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