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哲当然听不到宁楹心声，因此他只是拉宁楹起身，甚至贴心地帮宁楹拍了拍身上的土。
反问道:“本王在。怎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宁楹拂开了他的手，木着脸，退后了两步。
“王爷说笑了。”
她再次弯腰行礼:“微臣告退。”
“走吧。”折腾了一通，南宫哲显然也有事要忙。
他出门本是临时起意，遇到宁楹也是巧合，不过是在北市多逗留了一会，就遭到了刺杀。
显然他的行迹暴露，是手底下有内应，他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侧头吩咐:“云镜。”
一个黑衣人影忽然跪倒在他面前。
“送宁少师回府。”
宁楹刚想说不必，南宫哲神色却正经起来:“这是本王的命令。”
宁楹只得跟着云镜离开，她一晚上折腾得稀碎，走路头也不回。
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南宫哲看着她背影消失，脸上笑意消失，手捂住了胸口揉了揉，刚才救人心切，他一下扑倒，胸口咯了块石头。
“个没良心的。”他嘟囔了句，转身面色恢复了以往的从容，眼底好似升起了寒霜。
“云景。”云景俯身过来，耳朵凑到他面前。
就听他冷酷道:“王府上下，给本王细细查。”
云景抬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点头如捣蒜。
王爷今日全是临时起意，若是没有随行人员的里应外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次不比上次，上次还能将嫌疑往太子身上引，这次太子爷已经出城了，嫌疑摘得干干净净。
可上次是永平公主暗中下手，闹了个乌龙，牵连了殿下，这次真的没有太子的手笔吗？
一阵疾风扫来，云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紫禁城的夜，未免也太冷了些。
——
宁楹身后跟着暗卫，她知道今日哥哥上朝，若是还从正门走，恐怕引起门房的怀疑。
于是她骑到偏门下马，示意云镜可以离开了。
云镜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宁楹再次摆手，云镜仍然不动。
宁楹皱眉，云镜抬了抬下巴。
宁楹这才后知后觉，南宫哲让云镜送她回宁府，那他必然是要看着自己进入宁府才可离开。
宁楹不再理会他，拍了拍门。
三长两短，门房果然有人应，她闪身进门，将马递给门房，再回头探出门外，果然没了云镜的身影。
想必是回去复明了。
宁楹只觉得累，她转身跨门，来到门厅，这才发现屋子灯火通明。
这阵仗看起来有些唬人。
她心莫名地觉得一沉，刚进门，就看到自家便宜爹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一脚踹了过来:“你死哪去了！”
宁楹本能闪开，不由得也来了火气:“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白天还你是我的骄傲，晚上你死哪里去了，他宁延庭是表演川剧变脸的吗？
宁延庭伸手指着宁楹，手直哆嗦，眼眶发红，热泪当场洒了出来，嘴唇哆嗦道:“宁、宁瑛他……”
宁楹面色一变，快步绕过了他，这才发现昨日还活蹦乱跳，眼神明亮的宁瑛，此时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
岸芷汀兰站在角落啜泣着，向来聒噪的五经哭得满脸通红，宁楹上前拉着宁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