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楹自不会计较这几碗粥钱，只顺着他话对摊主道：“再给他上一碗。”
摊主点头又去盛，南宫哲看着周遭，惬意对宁楹道：“本王在京中数年，倒是没想到会度过如此惬意的夜晚。”
宁楹心下失笑，是没吃过这么简朴的食物？
“殿下难道不曾外出历练过？”
“历练倒是历练。”此时第二碗粥上来，南宫哲慢条斯理吃了一口，嘴上沾染了粥，他从袖子里掏出叠好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这才继续道：“只不过出门公干，赶路为要，干粮裹腹即可，出门在外不比京中，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品尝美食。不过——”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宁楹：“若是以后有机会带上你，一起尝尝美食也倒是不错。”
想得到是远。
宁楹不置可否，南宫哲不紧不慢地将第二碗都吃完，起身的时候，朝着身后勾了勾手指，很快就有人将一锭银子递了过来。
他将宁楹的碎银子捞起，没等宁楹反应过来，丢在了她怀中，又将自己的银子咣当一下，搁在桌上：“老板，粥钱。”
摊主战战兢兢过来，双手托起银子欲言又止。
嘴巴动了动，到底小声道：“客官，小的找不开——”
宁楹噗嗤一下乐了，刚想将怀中的碎银子递过去，被南宫哲一双大手拦住，反身对摊主道：“不用找，摆摊辛苦，身下的是爷的赏！”
“哎呦，多谢客官——”摊主扑通一下就跪地磕头，南宫哲使了个眼神，手下忙拉起他。
南宫哲朝着宁楹一仰下巴：“走吧。”
说着，率先出了巷子，他气质卓然，一袭披风贵气凛然，两旁的灯笼都不能遮其风华。
宁楹不得不感慨，天家贵气，无数金银浸润才成，怪道常人留恋权势。
若她有权有势……
想必查东西也不会那么费劲，报仇也不会那般艰难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凌虚阁的图腾，该从何处下手呢？
她跟在南宫哲身后，南宫哲比她要高一个头，她光顾想事，因此没注意前面的南宫哲何时停下来。
一头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后背上。
南宫哲一愣，转身拉了她一下：“小心——”
宁楹揉着额头，就听头上方叹息一声：“走路不看路？”
宁楹刚要白他，额头忽然一热，他抬手揉了下：“撞疼了么？”
手上覆着他的温热，让两个人同时一怔，宁楹下意识后退一步，面色惨白，摇头：“没事。”
她说完，这才注意周遭，吃夜宵的人好奇地朝着南宫哲方向偷瞄。
她这才发觉两个男人大街上举止或许亲密了，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哲，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周遭的打量，偏他神情自若，似乎并不在意。
宁楹往后又退了一步，脚下一滑，身子失重，眼看后背要狠狠撞到墙壁，脖领被南宫哲抓了一把。
人已经稳稳站住了。
南宫哲却又上前了一步，欺近她。
“殿下，自重。”宁楹在他胸前推了下，试图拉开两个人直接的距离，手却被南宫哲握住。
“本王从不介意别人的目光。”
说着，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楹，好似一个猎人精准锁定猎物一般，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宁楹心下一突，抬眼直视他:“殿下，你果真不在意风评吗？”
他可以不在乎屁民的注视，却又怎么可能不注意风评，一日未登大宝，胸中都有野心。
他若没有野心，满朝的赞誉从何而来。
贤王的名声又从何而来。
南宫哲定定地与宁楹对视，嘴角微翘，不顾宁楹推拒的手，欺身上前，气息喷薄在她耳边，吐气如兰:“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