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笑得很慈祥，转头对七皇子道：“可知小米粥是五谷中的什么？”
七皇子南宫旭此时一碗已经消灭掉，没吃够招了招手，又有内侍给上了第二碗，吃得津津有味，额头上都浮出汗珠。
成帝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拿出帕子随手将南宫旭额头的汗给擦了。
南宫旭动作一顿，眼眶登时红了，转头看向成帝：“父皇——”
“稷，就是小米。江山社稷，社为土，稷为谷，老百姓在大曦万里江河山川的土地上种庄稼。社稷之福就是百姓之福，百姓吃穿不愁，江山才能稳固……”
成帝悠悠道：“皇儿可记住了？”
南宫旭捧着碗，先是扫了一眼宁楹，只可惜宁楹低头看着眼前的碗碟，并没给他回应。
南宫旭再次转头看向成帝，神情坚定：“父皇，儿臣记住了。”
成帝点头，面上很是欣慰，没等他夸赞儿子，就听南宫旭一脸认真抬头对他说道：“儿臣愿大曦江山永固，愿父皇长命百岁，儿臣愿永远做父皇的好儿臣！”
成帝一愣，看着自己的儿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朕的好儿子。”
太子与晋王渐渐长大成人，性子也内敛许多，他虽疼，可身为帝王，戒心也还是有。
哪里有幼儿天真无邪说话真挚？
他摸着七皇子的头，侧头对宁楹道：“爱卿教得甚好。”
宁楹：……
她教什么了？
宁楹一头雾水，却不得不起身：“陛下谬赞，微臣惶恐。”
“不必多礼。爱卿尝尝这个——”
龙骨，蟹黄豆腐，黄焖鱼翅，爆炒凤舌……
分明是一道道珍馐美食，可宁楹只是不断谢恩，麻木的吃着。
这一场看似宾主尽欢的午膳，格外的漫长，直到又有人求见，成帝才不得不离席，大手一挥，让福来送宁楹出门。
宁楹躬身行礼告退，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往宫外走。
此时午后的太阳正毒，天地仿佛蒸笼，地上烫得可以煎熟鸡蛋。
宁楹却大步流星顶着太阳，直朝着宫门走去。
回廊处庇荫寒暄的晋王和太子眼看着她一席身影从他们所处的回廊经过，却仿佛对他们二人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太子侧头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变。
倒是晋王眉头皱了皱：“她这是怎么了？”
说着，对南宫瑾道：“大哥，四弟忽然想起大理寺有个积案，有个供词有些问题，臣弟先告退……”
太子颔首：“去吧。”
晋王转身不紧不慢地走着，直至走过了围廊，料定身后之人看不到，这才加快了步伐，追着宁楹跑去。
回廊处的南宫瑾垂首看着水池，天气炎热，鱼根本不露头，唯有王八，在假山石上，悠哉游哉地晒着太阳。
身后立春问道：“这宁少师好似有些不妥，这晋王殿下着急走，也是有些奇怪。”说着，他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主子的心思他门清，在意谁不在意谁，立春嘴上虽然不说，可确是茶壶里的饺子——心中有数。
他急得抓耳挠腮，正想要再说上几句。
就听南宫瑾忽道：“立春。”
“在。”
“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