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胭沉默了。
于百合也沉默了。
周子绝和副导也沉默了。
只有制片愣在原地: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演得,还不错,挺,挺,”制片人顿了半天,终于想出个夸奖的词,“挺正常的。”
周子绝瞥了眼僵在场子里的姜甜,冷笑了声,“是挺正常。江副导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她演的是个声带不正常的人。”
制片人:“……”
姜甜也自知可能演得不是很好,于是演完了就感觉红着脸坐下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稳的,因为制片给她的经纪人打过招呼,这个角色的赢面很大,周子绝今年不能再拍一部禁片了,再拍就没人敢投他了,所以他多半会选择人气高的演员。
只是没想到周子绝会评价得这么不留情面……
“好了,于老师,你去吧。”副导演咳嗽一声。
于百合点点头。
她上场前先把头发弄乱了些,她步履有些不稳。
光是这走位的两步,其实就已经有“戏”在里面了。
——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她拿起手术刀,其实她也不知道手术刀的正确使用方法,但她心思巧妙,不演操作过程,只是眷恋地拿起,仔仔细细地端详,沉默着,闭了闭眼,又睁开,再放下时,眼里已经有泪意了。
她张了张口,发出低沉的声音,说了句:“再见。”
话音落,泪水刚好砸在手术刀上。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情绪却层层递进,完成度相当高,不愧是从艺多年的实力派。
阮胭看到周子绝的眼里,也隐隐含了些肯定的意味。
接下来,副导没有说话,周子绝亲自喊了声:“阮胭,到你了。”
他的声音很低,阮胭心里跟着紧了紧。“对不起,我演不了”七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最后,在周子绝长久的注视里,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走了上去。
她的步伐没有虚弱,只是那张素净的脸上的妆容,已经昭示出她的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