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落,天边被染成一片金色。
从练武场出来后,云容漫步在竹林中,微风卷着竹叶的清香,掠过耳畔,飘荡在鼻尖,她深吸一口,缓缓闭上了眼睛。
“云容!”
听到有人喊自己,云容睁开眼,只见珊瑚提着竹篮正冲她笑。
“珊瑚,你怎么在这边?”
“秦嬷嬷让我把衣服给白芍姑娘送去,我刚从汀兰堂那边出来呢。”
云容愣住,诧异道,“白芍不是已经”
珊瑚接过话,“不是原来那个白芍。现在的白芍你也认识,就是你之前那个好姐妹,叫采青。”
见云容满面不解,她继续道,
“是今儿才改名的,难怪你不知道。赵姨娘亲自去了夫人那里取了采青的契约,将活契改为死契了。府中下人们都在传那采青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好好的活契为何要改死契?改了死契,生死可都掌握在主子手中了。”
珊瑚的话仿若一道惊雷在云容脑中炸开。
采青她明明很想出府与家人团聚,怎么会签订死契?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云容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轻笑道,“也许她有自己的原因吧。”
珊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云容默了默,视线转到她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珊瑚,我听玉珍说你和小莲在一起绣帕,之前我在杂役院的时候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她。”
珊瑚唇线微微绷紧,
“哦,小莲是我的同乡,她在大姑娘院中当差,和我们杂役院离得远,所以不常见面,也是近期我想卖绣帕多挣些钱才找上她的。”
云容轻轻颔首,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随后温声道,
“珊瑚,我虽在杂役院的时间不长,但也亏得你和玉珍照顾,我心中感激。人与人相交,贵在坦诚相待,最忌偏听偏信。倘若我们之间有误会或疑惑,我希望我们都能当面解开。”
珊瑚眼波微动,内心泛起阵阵波澜,却又被更猛烈的声音覆盖。
“哼,这种事情,她岂会当面承认。你别傻了,珊瑚。”
“她要是当你是姐妹,怎会明知你喜欢大公子,她却还和大公子眉来眼去?”
“我看,那云容说不定就在背后嘲笑你痴心妄想呢,就你还傻乎乎地相信她搞什么养胃吃食。”
“珊瑚,你怎么了?”云容见她走神,拍了拍她的手。
珊瑚身子颤了一下,回过神,她拉云容到一旁凑近低语道,“云容,你可否帮我个忙?”
云容问道,“什么忙?”
珊瑚沉吟须臾,面上有绯红升起,“我我绣了一个荷包想送给大公子,你能否帮我给他?我若直接给他,有私相授受之嫌。可你就不同,你本在他身边当差,由你给他,就算旁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可”
还未等云容说完,珊瑚强塞一个荷包到她手中,紧接着匆忙朝另一边跑走了。
“云容,你在这作何?”
宁竹鸣淡扫一眼珊瑚离去的背影,几个箭步迎了上来。
云容猛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慌乱之下荷包掉落在地,“公子…公子您下值了?”
说完,她眼角偷睇他一眼,慢慢弯下身。
宁竹鸣先她一步俯身捡起,低低轻笑一声,“这是你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