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接过书信,将馆桃安然无恙的送回府邸后,眨眼间便消失在人前。
馆桃随即转身,快步向外院赶去。她此刻最在意的是周巳月的情绪,如果因为天算这一举动姐妹二人生分了,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馆桃一把推开外院客房的门,只见周巳月正俯卧在罗汉床上轻声抽泣着。她柔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发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身后,看上去很是狼狈。
“巳月姐……”馆桃忍不住唤道。
周巳月短暂的止住了抽泣,像是在分辨来者是谁,闻言发觉不是自己渴望的那个人后,哭的更凶了些。
馆桃一时间没了主意。她只好轻声招呼下人们回避,这才将大门关严,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巳月姐,天算哥很明显是得了亲王殿下的命令才那样说的……你也知道,我这个身份本就是需要处处当心,万一被有心之人盯上就会有性命之忧……虽然跟踪我的那批人已经被铲除殆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知道的,陵色,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气……哎呀……”
周巳月断断续续的向馆桃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宣泄自己内心对天算的恨铁不成钢。
明面儿上是这样没错,但内心深处其实对馆桃还是有一些介意的。卿子茗是如此,天算亦是如此,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中意之人都围着馆桃转?也许天算真的是得了卿子茗的令才紧着护着,但谁又能保证他自己没有半点儿私心?!这种事儿随便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不平衡,周巳月她不是圣人,自然也会有些怨气。
但她真的无法开口,明明白白的向馆桃倾诉那种委屈之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嫉妒的心情。
馆桃见周巳月这般纠结惆怅,心里也大概明了了。
她起身将桌上已经渐凉的茶水放在周巳月面前,轻声劝慰道:“喝点水吧,走了一天了,不如先好好休息。”
说完,也不等周巳月如何回应,馆桃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周巳月泪眼婆娑的注视着馆桃离去的背影,心里控制不住的懊悔起来。
……
回到仪花院,小水早已等候馆桃多时了。
她呈上提前泡好的热茶,招呼小杉把刚出锅的桂花饼端上来,这才出言宽慰道:“周姑娘不会有事的,许是今天太累,火气比较重罢了。”
馆桃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抬手将盘好的发髻散下。
“这盘桂花饼,你和小杉拿去吃吧,我暂时不需要人伺候,你们放心去。”
说完,馆桃便起身朝卧房走去。
不知睡了多久,馆桃才迎着月色朦朦胧胧的从床榻爬起来。
因为拿不准时辰,她担心小杉和小水已经睡下了,只好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透过窗柩,馆桃被院中夜色迷的挪不开眼。那潭平静的湖水上依旧乖顺的漂浮着些许落花以及那三叶荷片。
一切的一切好似不像实中物,伸出手都不见得能摸到一般,美的缥缈,美的虚无。
馆桃将落发轻轻别在耳后,自然微曲的卷发随意散落在肩头。不经意间露出的每一寸肌肤皆由月光肆意亲吻,犹如人间精灵一般透出摄人心魄的柔光。
馆桃无比安逸的享受着月光给予的偏爱,眼前之景也毫不吝啬的将自己最迷人的地方展露出来供她欣赏。
正当一切都安静的恰到好处时,一阵细碎的声响突兀的将馆桃拉了回来。
“谁?”
馆桃眉眼间略有惊色。
她稍稍探头,便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剪影正屹立在卧房门口。
“啊!!”
馆桃捂嘴惊叫。
她忙得钻回被窝里,浑身颤抖着将自己裹住。
见此,门外那个人影顿时显得局促起来,他在门口进退两难,只得尴尬开口:“是本王打扰了……”
馆桃竖起耳朵一听,立马气的从床榻上翻身坐起:“卿子茗!你吓死我了!”
只有在极度愤怒之下馆桃才会口无遮拦的叫他“卿子茗”。
这点卿子茗本人是知道的。
他不好迎火而上,只得略带歉意的解释道:“本王本想同你说点事儿,见你睡了便一直在外面等,直到听见卧房传来声响,才过来看看……”
后面卿子茗没说,他其实是被馆桃那副如梦似幻的模样迷得走不动道儿了,却不想走神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卧房门口摆放着的花瓶,才不得已惹来馆桃一顿惊慌。
馆桃皱着眉头将卿子茗使了出去,自己随便披了件轻薄的外纱,点上灯,这才步伐悻悻的走到厅堂。
见卿子茗依旧是一脸的尴尬局促,双手不自然的摆在腿面上,馆桃又是一肚子火。
“说罢,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