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馆桃早早睡下了。
床榻很豪华,铺褥的用料也相当扎实保暖。这一夜,馆桃睡得还不错。
第二天一早,馆桃便早早起床洗漱,准备午膳后跟周巳月上街转转。
她依旧穿着之前的麻布衣裙,头上愣是不见丁点儿珠翠,这让在一旁伺候的小水倍感揪心。
“武小姐,亲王殿下说了,今儿让奴婢陪您上街去买几身漂亮衣裳,再订几套头面。现如今您长住亲王府,着装打扮得更妥帖些。”
小水言语婉转,馆桃也深知是这个理儿,便点头同意了。
用过早膳,馆桃将昨晚藏好的书信揣进怀里后,便去外院找周巳月了。
进了院中,见周巳月正挂着笑,同天算说话。馆桃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院外等候着。里面时不时传出几声娇柔的笑声,便知周巳月此刻一定是开心的,馆桃更加不好上前叨扰,也怕自己突然闯入会让周巳月感到尴尬。
正愁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旁的小水轻咳一声,周巳月这才向院外张望:“呀,陵色!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一直站在外面等久了吧? ”
馆桃一愣,随即笑盈盈的进了屋:“巳月姐,我来看看你。”
“武小姐好。”
天算在一旁闷声道。
馆桃微微颔首:“吃过饭了吗?”
“吃了,多谢武小姐挂心。”
听着天算浑厚的声线,馆桃不禁有些发笑,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转移话题:“巳月姐,咱们今天上街去转转吧?顺便给你置办几身衣服。”
“我?我不用!”周巳月忙得摆手,“我随便在街上买两身麻布裙就行,不贵还耐造。”
“那怎么行呢?现如今住在亲王府,不得打扮的得体些?”
馆桃说。
周巳月闻言有些难为情,却也没再说什么,只好干笑着点了点头。
“钱你不用担心,此次离家,我也是带足了盘缠的。”
馆桃说着,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正是因为怕你破费,我才不想……”
“周姑娘不必推辞,亲王殿下吩咐了,今日一切开销都走府里的账。”
小水和气地笑着。
“这也……”
周巳月有些无助,她抬头先是看向天算,突然好像意识到有些不合适,这才又红着脸,忙得看向馆桃。
馆桃见周巳月眼神这般赤裸,心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咳,巳月姐,既然亲王殿下一番好意,那便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罢。”
说完,她看向天算,打趣道:“天算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不如同我们一起去?正好巳月姐的脚还没好利索,有你护在左右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嗯,爷本身就是叫我来保护二位的。”
听到天算这么说,周巳月悄悄低下了头。透过发梢馆桃看见,周巳月的两颊烧的火红,她不停抬手,生怕自己遮掩不住。
……
巳时,华卿殿内。
“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
卿子墨坐在殿前,依旧把玩着他手上的青玉蓝烟,语气中略有不解。
卿子茗面色平静道:“她说暂时还没做好面见皇兄的准备。”
卿子墨闻言,不耐的挑了挑眉:“她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当朕是什么?”
“皇兄,馆桃此举却也合理,毕竟是敌国之女,初来乍到便被要求进宫面见圣上,难免恐慌抵触,更何况这位长公主的脾性可不是一般的倔强,搞不好会耽误咱们的计划……”
“她?想必就是刁蛮任性惯了,仗着自己的爹是一国之君,有些认不清形式。你回去告诉她,她今天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卿子墨将玉珠紧紧在手里搓揉着,恨不得将珠串整条碾碎。
卿子茗见状,态度却依旧平淡如水:“皇兄,近些年卿馆两国仗打的勤,百姓名不聊生,战事所及皆是一片涂炭。臣弟以为,若想好好利用起馆桃这枚棋子,还是要循序渐进着来。”
卿子墨有些烦躁的蹙了蹙眉头:“三弟只是怕惹恼了那丫头,弃你于不顾罢了。朕劝你一句,切勿对一枚棋子动情,国都里满是名门贵女,想找什么样的没有?何苦拴在她一人身上?”
“臣弟会多劝馆桃的,还请皇兄切勿操之过急。”
卿子茗不接话,对着卿子墨行过一礼后,便潇洒的转身离去。
卿子墨看着卿子茗走远后,高声唤来吴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