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英坐不住,母命却不可违。
她选了简单的蝴蝶花样敷衍了事,一绣完就想起来。一抬头,见到一个好看的小伙子呆呆的望着她,她的脸唰地红了。
“振东那时候可真俊啊!”李老太喃喃道,“我就没见过他那样好看的人,不仅好看,他学问还好,一开口就和别人不一样。”
他说:“这位妹妹,你的手真巧啊,但你好像有些烦心事?”
李惠英想:“我可不是烦吗?我不想手巧,我想出去玩哩。”
但那样一双少年炙热的眸子盯着她,赞叹着她随意绣出来的小玩意,她突然有些心虚了。
从那时起,便上了心。
李惠英不再是野小子了,没事就呆在家里绣花,她绣的东西有个特点,就是无论何种花样,都会带上一只蝴蝶。
“李奶奶,你这是喜欢我爷爷。”陆云总结道。
李老太点点她额头,“你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你知道啥叫喜欢啊!”
“怎么不知道,我现在同桌的小男孩子就喜欢我,天天给我带东西,还偷瞧我呢!”陆云不服气地道。
李老太一怔:“可不是嘛,咱们小云长得好看,有小男孩子喜欢太正常了。”
这下轮到陆云不好意思了,她嘿嘿笑了两声,“李奶奶,咱们还是继续说你。”
李惠英有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叫张嘉齐。
“这就是个拖后腿的。”李惠英说,“整天跑来叫我,谁家的李子熟了,我们去摘了吃啊,谁家的猪从猪圈里跑了,大家都在围观赶紧去看哟。”
还暗戳戳地笑李惠英,假小子一个,还整天绣花,装啥大家闺秀哩。
李惠英要气死了,好几个月不搭理他。
陆振东在村里是村草,据李惠英讲,“好多人都喜欢他。”
李惠英不知道陆振东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他对她说话和声细语,惹得她脸红,但对其他的姑娘说话,也一样和声细语,惹得她们脸红。
但她是最执着的,渐渐的陆振东对她也有些不太一样。
有一次私下里,他还承诺说要娶她。
“但是他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娶了别人!”李老太说着,眼里也带上了一丝迷茫。
李惠英听到消息,心急如焚,跑去质问,陆振东却轻描淡写的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法拒绝。”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惠英无法反驳,她失魂落魄地跑回了家。
陆振东结婚后,和媳妇关系并不好。
他脸上并没有多少新婚的喜色,对自己的另一半即使在外人面前,也不见多少关心。
李惠英心里又渐渐生出几分期翼来。
但她年岁也不小了,父母开始频频约见媒婆,要给她说亲。
因着心里的那丝隐秘的期翼,她每次都拒绝,还闹出绝食的戏码来。
父母拗不过她,整天在家唉声叹气,骂她是不孝女,问她是不是要出门做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