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没事干,闲下来的庄户人家总是三三两两的约在一起打牌。人少就打扑克牌,凑够四人就摸麻将,人再多就多开几桌,总能够找着玩法和乐趣。
陆妈这段时间,却不再出门了。
她找到了活干。
编织一架鞭炮,两米长,两块钱。一天下来,她织个四米没问题,四块钱就到手了。
因此,陆云一天到晚总看到妈妈手上在不停的编啊编。
做这个无异是刀尖行走,太危险了。陆云想劝妈妈别弄了,但自知普通的劝肯定是起不到效果的,她得想个招。
陆云这段时间表现得对鞭炮极感兴趣。
时不时的就听到屋前屋后想起啪的一声,是陆云,偷偷的把一个鞭炮点着了。
陆妈就叫:“小云,不要玩鞭炮,危险!”
或是:“小云,别再放了,这鞭炮少了妈妈要赔钱的。”
但她诧异的发现,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女儿,屡教不听,在玩鞭炮这个事情上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每次当着她的面,答应得好好的,不玩不玩,转头就又听到啪的一声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响起。
陆妈揉揉额角:“平时看着再老成,孩子就是个孩子啊。” 索性也就几个鞭炮,差上几个,老板也不会说什么,由着她去吧。
想到这,她便不再管了,任由女儿耍去。
哪知,她才刚放下心来,就听到后院一长串劈哩叭啦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女儿一声尖叫。
顿时吓得目眦俱裂,丢下手里的活计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后院跑。
后院里有一滩鞭炮碎屑,女儿站在一旁捂着眼睛。
陆妈急忙捧着陆云的脸,去看她是怎么了。女儿的倔性子却犯了,手捂在脸上死活不放下来。陆妈顿时急的团团转。
好半响,才听到嘤嘤的哭声响起,陆云放下手,眼泪婆娑的看着陆妈,“妈妈,我吓死了!”
脸上没事,眼睛没事,陆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又好气,又后怕,“让你不要玩,你不听,要是不小心伤着了可怎么好!”
“人家忍不住,看到了就想玩嘛。”
陆云抹了抹眼泪,带着哭音道。又抓住陆妈的手臂摇啊摇:“妈妈,我下午想带几个鞭炮去和冬冬一起玩。”
“你还要玩!”陆妈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尖叫起来,声音都高了八度。
不行不行,不能再编了,她急匆匆的朝堂屋走去,去收拾那堆罪魁祸首。
后院里,陆云安安静静地站着,眼神沉静,脸上带着一抹胜利得逞的笑,哪里有半点被吓到了的伤心模样。
她本来还考虑要不要往脸上抹点番茄汁的,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可别把妈妈吓出个好歹。
奥斯卡小金人奖该属于我啊~她怡然自得的院子里溜达两圈,又伸出手指点了点院角兔笼里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红眼睛望着她的小白兔,“走咯,上李奶奶家绣帕子去~”
小兔子晃了晃脑袋,一脸懵懂。
当天下午,那堆用蛇皮袋子装着的散装鞭炮在陆云家就不见了踪影,往后也再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