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的声音清冷好听。
说不出的熟悉。
短暂的怔愣过后，钟烟烟抬头看去。
透过晨日令人目眩神离的光线。
她看到了裴清许。
少年一如往常般，眉目清冷，喜怒不形于色。
令人安心。
奔波一夜，终于见到熟人。
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钟烟烟放任自己靠在裴清许怀中，闭着眼不说话。
另一边，裴清许动作一顿。
怀中是少女娇软的躯体。
随着距离缩短，温软的香气萦绕，令人沉醉。
本是难得的亲密接触，但此时此刻………
裴清许并不开心。
收回思绪，他眼睑低垂。
视线落在少女松散的衣襟，凌乱的发丝上。
眸光一沉。
裴清许垂在身侧的指骨紧握，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状似不经意的问：“烟烟你昨日出府了，对吗？”
话落，怀中人一僵。
似是被戳中了心思般，眼神飘忽不定。
裴清许眸色一暗。
周遭的气压骤低。
裴清许忍耐良久，才克制着没有发怒。
而后，他低垂着眸。
又问：“同烟烟你一同出府的是黎久夜吗？”
昨日，少女院中灯未亮。
他从那时起，就已经隐隐发觉出不对。
只是……
这府邸内除了他，还有谢与歌与黎久夜。
早在初到上京不久，他们就做下约定。
若非必要，不得擅入少女的院子。
黎久夜不再还好。
谢与歌一根筋，不会发现异样。
可如今黎久夜在。
以那个疯子的性格，必然会伺机报复。
于是裴清许克制着。
本打算忍到巳时，待用早膳时再见。
却在出府时，意外在府外遇到少女。
此刻，少女衣衫不整。
正赤着足，踩在光裸的地面上。
身上穿着的，是奢靡到极致的大红嫁衣。
嫁衣，只有成婚时才会穿着的打扮。
布料殷红，颜色张扬。
惹人注目。
衬得中央的少女宛若盛开到极致的垂丝海棠。
这一幕，裴清许曾在梦里幻想过不知多少次。
但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