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辰渊宅众人各自散去后,皆无心入睡,纷纷睁眼至天明。
他们在等明日的暴雨倾盆,大兵围府。
然而第二日来临,却是个春光灿烂的艳阳天。
并没有衙役包围,也不见任何可疑之人逡巡在府宅之外。昨夜的一切惊险,似乎都当真没有发生过般。
及至晚间,一切相安无事。
第三日亦是如此。
青雉和楚卫恩如往常一样,大清早便站在听风亭,陪着员外喝茶看账本。
“员外莫不是,前夜那人跑走后,受伤死在报信的路上了?”
青雉想了一天一夜,最后也只能得出这一个结论。
沈山水抿了口茶,双眸不抬,手指翻了页账本,淡道:“前夜什么人?”
青雉:“”
员外的心理实在不似常人,这般情况也能保持自在和淡定。
他适时地闭了嘴。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得亭外老远处,安生的囔叫声传来:“员外!员外!”
很快,一阵急促脚步绕过亭后小道,最后跑进听风亭。
安生气喘吁吁道:“员外,听说宰相府昨夜发生了大事。”
“是何事?”青雉忙道。
“宰相秦笠遇刺了。”
“死了?!”青雉喜道,几乎欲跳起来。
“没死。只是遇刺。”安生摇摇手,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没死?青雉有些失落,对安生道:“你还听说什么了?”
安生端起茶壶倒了杯水,一口闷喝完后才道:“听说那刺客厉害的很,打伤打死了宰相府好几个衙役。最后跑了。”
一旁的楚卫恩蹙了蹙眉:“莫不是那秦笠使的一招阴谋?好让我们放松警惕?”
青雉听罢,原本松下来的心情又提到嗓子眼:“若当真这般,这秦老头也太狡诈了些!”
沈山水对此突发情况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将账本放下,沉吟片刻:“且看后续,我等先按兵不动。”
青雉听罢,点头道:“是。”
沈山水看了眼安生身后,问他:“相逢呢?”
安生道:“她早上和我一起出门置办今日的食材,我们原本还要去药铺为府中药房进一些尚缺的药材,结果我在半路中听见这一消息,便先跑回来向你们报告此事了。”
“不过按理,也该回来了。”安生掐指算了算时间。
沈山水盯着他,一言不发。
安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绞尽脑汁回忆了一早所做之事,不解道:“员外,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他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是员外让我们按平日行事,莫要出什么变化吗?我和相逢每日都要出府购置菜品,这有何不妥?”
沈山水不接他话,只问道:“哪间药铺?”
“就城东王郎中平日里进货的那间王家药铺。”安生回。
沈山水背起手站起来,对青雉等人道:“你们莫跟着了,留在府中。”说完自己迈开脚步走了。
安生挠挠头:“我做错什么了?”
他看向青雉。后者摇头:“我怎么知道?”
员外也不让他跟。
“如今时节,你留相逢一人在府外,不安全。”楚卫恩替沈山水回答了他。
安生恍然大悟,忽地又不解道:“相逢有两个暗卫跟着呢。”
两个暗卫高手,还是员外他亲自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