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水和安生刚踏入府宅,青雉和楚卫恩也从墙头落了下来。
“处理了么?”安生上前忙问道。
青雉惨白着脸,楚卫恩亦是脸色不好,瞄了眼沈山水:“沈员外,被他跑了。”
跑跑了?
安生急扯住青雉,暗声责问:“青雉,你怎么办事的?那黑衣人可知道了我们辰渊宅的秘密,你怎么能让他跑了?!”
青雉一声不吭,脸色由白转红,憋着一股气,任由安生拉着责怨。
“沈员外,接下来,该怎么办?”楚卫恩蹙眉道。
“那黑衣人很有可能是秦笠的人,若是他回去禀报了秦笠”楚卫恩不说话了。
沈山水一言不发,抬脚向宅内走去。
青雉等人知事情严重性,皆不敢吭声,跟在员外身后,各自情绪复杂。
沈山水转角入了一道石门,穿过长廊,来到王郎中的药房。
文相逢见公子回来了,立即站起来:“公子,你回来了。万先生和善儿送出去了?”
沈山水点了点头道。他将目光望向床榻上的王郎中。
后者见到员外,欲起身,被沈山水按住。
“员外恕老夫不济,未敌过那贼子。”王郎中自责道。
沈山水坐至他床榻旁,抬手探了探他右肩。那肩头之下,已是空空荡荡。
他道:“你救下了万先生,沈某已是感激不尽。”
王郎中见他身后的青雉和楚卫恩也回来了,忙问道:“贼子可死?”
青雉蹙着眉,侧了头。
原本守在此的几个小厮和女使见他神色,皆猜出答案,瞬觉头皮发麻。
屋内传来一阵低暗的倒吸声。
“员外,这可这可如何是好?!那贼子见过万先生,知道我们辰渊宅咳咳”王郎中激动道。
相逢见状,立即安抚他:“夫子,莫动情绪。”
沈山水对相逢道:“相逢,他可方便动身?”
他,指的是王郎中。
文相逢摇头:“我已暂缓了他断臂失血,但还是不宜大幅度动作。”
沈山水转对王郎中道:“怕是要你忍一忍了。”
王郎中一听,当即道:“员外尽管说,纵使要老夫去死,也在所不惜!&34;
沈山水点头淡道:“需要你消失。”
众人顿了顿。消失的意思是?
王郎中乍一听,暗冒出一层薄汗。不会真要他死吧?
沈山水转头对几个小厮女使道:“今夜出现过在那贼人面前的,都速退出府,转为暗卫。”
他又对青雉嘱咐:“迅速从暗卫中找出几个陌生面孔,替代他等。”
青雉一听,点头应声:“是。”
“今夜,我辰渊宅有贼人潜入行刺杀之事,幸得青雉和楚姑娘相护,将那贼人赶跑。”
沈山水威严着声,对四周之人沉缓道:
“我沈某为商多年,树过不少仇敌。那刺客便是其中之一。他使一把重刀,名唤破天刀。这刀乃前朝御前侍卫所配,使刀之人是个前朝余孽。明日若有人带兵围我辰渊宅,便是沈某受那人诬陷所致。而与那人有染的,不排除背后有前朝残余势力。”
众人忽听得员外这般言论,初觉迷茫,待听他话毕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员外已有应对之策,他等人各自惶惶的心听罢,才算安稳了几分。
那王郎中听完员外的安排,暗自松了口气。
他对沈山水道:“员外,我若走了,这药房一时半会寻不到人接手。我们的暗卫中显少有懂药理的,怕明日有人来查探,会露出马脚。”
沈山水正沉思着,只听一旁文相逢道:“公子,我来。”
沈山水望着文相逢,眸子幽深,摇头淡道:“不可。”
若明日秦笠的人当真找上门来,迎在风口浪尖上的正是这间药房和郎中。
让她去直面秦笠之人的审问,他不放心。
他本就已将她纳入这府宅深渊,如今还要亲手将她推出去迎接刀枪,这是断然不行的。
“公子?”文相逢凑到他身旁,执起他的手,眼神坚定道:“若明日有人来探查,药房不能没有郎中,更不能有一个不会药理的郎中。”
“我若应对不了,不是还有公子吗?”文相逢双眸泛着微光,笑道。
沈山水沉默着。
青雉亦劝道:“公子,相逢确实是,府内郎中最合适的人选。”
“公子”文相逢将手探进他的手掌心,暗自捏了捏。
危机存亡时刻,不容他犹豫不决。沈山水抬眸对上文相逢的视线,终于蹙眉点头道:“明日若有人上门探查,你只管默不作声,其他之事,我来应对。”
嗯。文相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