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儿说她去霞婶家住一段,然后自己想办法租房子,说……她得学着自力更生,她下半辈子要在蒲城活下去。”
“是啊,回去也没用。”吕纯叹了口气。
靳树禾有个必须要去的地方。
他再休息时,正好赶上周六。
他借了秦文都车,和陆梨阮带上东西出发了。
“咱俩也买辆车吧,我今年考个驾照去。不然真不太方便。”陆梨阮想了想。
“我不懂,到时候你去挑吧。”
靳树禾一愣,想说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开着单位后勤批下来的公用车,开的起飞也不心疼。
“你说咱们家总得有个能办事儿的人吧?咱们家得有个能当一家之主的吧!”陆梨阮在他开口前认真说道。
然后靳树禾就闭上了嘴。
“一家之主”这四个字,好像把他当成气球一样,吹了起来。
陆梨阮心说:还是年纪小好啊,年纪小好骗,过几年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骗咯!
要去的地方很偏。
下了车,有个很大的门在路的旁边,门口看守的老大爷,指了指一边儿的树下:“买花吗?”
“不用,自己带了。”
陆梨阮从后座上抱下来两束还带着花泥的花束。
然后把一包吃食两盒烟,递给门口大爷:“麻烦您了。”
大爷往屋里放完,点点头:“今儿你们是第一个来的,不年不节又寒天冻地的,除了新丧的,来的人都少……”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带着靳树禾他们往下走。
这儿是靳树禾母亲下葬的地方。
没有葬在老家,当年靳树禾的父亲,买了这里最便宜的墓地。
他自己死了,葬回到爹娘身边。
两侧台阶上的数字磨损的很厉害,靳树禾很久没来了,这里墓碑层层叠叠,便请老大爷帮忙带路。
最近他们走到了第十一排。
靳树禾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沉默良久。
时间已经过去得太久了,连悲伤都闷闷的,不再尖锐,甚至已经不再会想起便流眼泪。
但这并不代表感情变淡了,只是适应了没有对方的生活。
“妈。”靳树禾用湿巾将墓碑擦了个遍。
陆梨阮弯腰,把花放在了墓碑前,又摆上了祭品。
“……阿姨。”陆梨阮弯腰鞠了一躬。
“妈,我把凶手抓住了,小时候我总想着来看你,但这儿太远了,我想过即使走着过来也行,但我连来的路都不知道。”靳树禾轻声道。
“那时候我觉得这条路太长了。”
“后来我再来看你,我跟你说,我现在是警察了,要是我能亲手抓住那个凶手就好了。”
“妈,我抓到了。”他把额头贴在冰冷的墓碑上。
“妈,我总说我过得特别好,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今天我和梨阮姐一起来的,你看到她总该相信了吧……”靳树禾拉了拉陆梨阮的衣角,陆梨阮失笑。
原来她想过陪靳树禾一起来,但靳树禾总说以后的吧,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希望自己跟他来的时候,是已经决定要和他结婚的时候。
“妈。”
陆梨阮听着他继续说道:“我现在理解你说的,只要自己愿意,日子总能过得挺有滋味的。”
“我要好好活下去,这一辈子都活得有滋有味的……”
陆梨阮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