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翻出安神精油来放在床头柜上,靳树禾走进去后,发现客房里面是张双人床。
陆梨阮原本是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父母会来住几天。
“谢谢……”靳树禾拘谨地站在门口,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住在这里。
“你今天经历这么多事,要好好休息,明天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想起来也可以,现在你自己觉得舒服最重要。”陆梨阮认真道。
她反而现在没有睡意了,胸腔胀胀的,有点难受。
陆梨阮走过去,把床头的小台灯调到最暗。
暗色的暖光下,陆梨阮眨巴着眼睛看他,在他背上推了下:“站在这儿干什么?”
“还不睡觉,等着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靳树禾觉得自己脸热了起来,他走过去坐在床沿儿,回过头,瞧着陆梨阮。
“晚安了。”陆梨阮想出去把门带上。
“我……”靳树禾开口:“我……我该叫你什么啊……”他慌张地快速眨着眼睛,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陆梨阮。
“哦!”陆梨阮也忽然想到了这个,她还没告诉靳树禾自己的名字,因为在她最开始的视角里,她知道靳树禾的名字,一时间忘了对方根本对自己一无所知了。
“我叫陆梨阮,梨子的梨,阮琴的阮”陆梨阮认真想了下:“按我们的年纪,你叫我姐姐正好吧,陆姐姐,梨阮姐姐,你想怎么叫都行。”
靳树禾飞快地看向她,然后又迅速地低下头,就算灯光再暗,他脸上涨红的颜色也清晰可见。
“好……”他犹豫着。
“姐,姐姐。”
他没有在前面加上陆梨阮的名字,此时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这是下意识,最亲近的叫法。
好像,他们很亲昵。
“嗯。”陆梨阮倒是没察觉到什么。
退出房间,把卧室门轻轻关上了。
靳树禾再次睁开眼,伸手,把床头灯最后一丝光,也按灭了。
在黑暗中,他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面。
在他最莫名其妙的期待中,也没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借着邻居的善良宽和乐于助人,自己短暂地进入对方的世界里。
过了几天,春姨和那个男人,像是消失时那般,又很突然地重新出现在家里面。
两个人没事人一般,对前几日的事情提都没提,更没有关心靳树禾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
但靳树禾能感觉到春姨的隐隐心虚。
靳树禾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在出门前,扔下了几百块钱。
靳树禾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丢下了。
也算不上丢下,春姨能带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从前靳树禾还期许着,得到关心与在乎……可后来他认清,他从来都不是他该期许得到的。
可他现在,却已经得到更好的了,从来没有得到这么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了。就算只是短暂的,也足够了。
靳树禾无数次感觉到生活环境岌岌可危,虽然从来都没有稳固过,可这次又不一样。
可他觉得,这个仅存的,可以让他容身的地方,也要失去了。
一时间,靳树禾十分的迷茫,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睁着眼睛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客厅里面再没有争吵的声音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寂静。
除了他,这几天没有人再回来了。
他用春姨留下的钱,把房子的门锁修好了。
上次警察来很有作用,那些要债的人没有再来过。
隔壁邻居回家的生活也没有受到打扰,这让靳树禾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便是邻居因为自己的事而被骚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