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未抵得住嵇书悯的风雨无阻,可如今,有什么东西变了……
皇后不愿也不屑去询问嵇书悯,自己牢牢掌控着他,他又如何敢反抗?
可终究是到了这般时候,嵇书勤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她的话,并且与她日渐疏远……
居然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弟弟比他更适合那个位置。
皇后嗤之以鼻,可这时她不得不想起嵇书悯,若是嵇书悯开口劝他,说不定就会让他改变想法。
于是皇后此次,趁着嵇书悯入宫去府上,为的便是敲打陆梨阮一番……
既然你们那么情深,自然应该为他忧心,为他考虑。
皇后本准备将嵇书悯被丹药控制之事,告诉陆梨阮。
这姑娘虽出身侯府,可合安侯府那种人家,能有什么见识?
一个一个女儿,不过都靠着嫁入高门,才维系娘家的荣耀。
皇后最是厌倦这种女子。
她自诩武将之后,少时曾舞刀弄枪,斩杀敌人于马下。
见过鲜血飞溅,见过人头落地,气魄见识绝非一般柔弱得,只知攀附的女子可相比。
皇后不喜那种女子,可后宫中处处都是那种女子,又压她一头。
皇后既是不屑,又是羞恼。又怎会放下身段儿,如自己瞧不上的那些女子般,讨好巴结皇上呢……
可没想到她竟是被嵇书悯惯的无法无天。
皇后恨声道:“本宫要让她知晓,在悯儿那儿,本宫想让她什么也不是,她便什么也不是!”
“悯儿他最终,还是会听从本宫的……”
“母后何出此言?”
皇后话音未落,只听一道清朗声线自殿外响起。
嵇书勤拧着眉,脸色严肃,自外面走进来。
身旁跟着惶恐不安的宫人。
嵇书悯进到凤仪宫时,离挺远,便听见皇后提高调门儿的嗓音。
抬手示意宫人不许出声,宫人不敢忤逆他,此刻更不敢抬头看皇后的表情,垂头战栗在一旁。
“勤儿怎么这时过来了?”皇上站起身,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她上前想拉住嵇书勤的手,嵇书勤轻轻地挣脱开。
“母后可是在说悯儿?”嵇书勤直截了当。
“不知母后为何要三番几次,试图搅乱悯儿的府上?悯儿与弟妹究竟是何处做的不好,惹了母后不依不饶?”嵇书勤说话向来直白,心中如何想,嘴上便如何说。
他几句质问,将皇后温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勤儿可是听悯儿说了本宫什么?”皇后试探着问。
“母后,儿臣也生了双眼睛的!”嵇书勤忍不住嘲了一声:“您所作所为,还需要悯儿来说吗?”
“勤儿,你今日过来,是与本宫争吵的吗?”皇后努力压制住火气,不让自己与嵇书勤说难听的话,再把好不容易过来的嵇书勤气走。
“我今日为何过来,母后想必很清楚吧。昨日发生之事,也定在母后的掌握之中又何须问我?”嵇书勤语气铿锵。
“父皇变得如此笃信那所谓仙人之术,残害二弟与七弟,又将手伸向了悯儿。这些想必母后也清楚,您为的,便是逼着我站出来,是吗?”
嵇书勤这些话憋在心中,不是一日两日了。
自他与二皇子沟通上之后,便一直存在心中。
“本宫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你父皇变成这般,是他自己轻信!”
“你既然知道他作恶,勤儿,你自然会站出来!母后知道你是何种性格,本宫的勤儿,最是刚正不移,心怀天下,悲悯万物 比之你父皇 你才更适合那个位置!”皇后目光炯炯,带着热切。
“不。”嵇书勤扯扯嘴角,带着几分自嘲。
“母后应该想说的是,我心性不坚,左右摇摆,无立身信念,却空有想怜悯一切的妄念……”嵇书勤将自己这么些日子来,剖析的自己袒露出来。
“勤儿!你为何要贬低自己!你会是个不做错事的皇上……母后也会助你……”
“您要的不过是个好摆布,听话蠢笨的儿子,您口口声声憎恶这皇权下,错的也是对的,可您到头来,并不是真的厌恶,您只盼着拥有错的也是对的权力的人,是您自己。”嵇书勤一口气说完,胸口一阵舒通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