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守卫,五个人。能力不高,剑师水平,也不足为惧。只是每一刻钟,会有宫平或是宫商带着三十个宗师的队伍,全宫交替巡逻。
他躲在暗处,看到宫平等人一走,用几道傀儡符,将人控制住,就打开了黑曜石的门。
卷宗司大门走进去以后,是一射之地,对面又是四道大门,门上分别雕刻着四个大字——天、地、玄、黄。
来之前,李甘棠已经说了,他要找的卷宗是玄甲字第一号。于是从傀儡身上拿了钥匙,打开了玄字的大门。
里面没有窗户,都是厚重的黑曜石所修建。周围写满了符咒,屏蔽一切玄门术法。
卷宗太多,他一一找过,终于找到了要找的那一个,想要装进万象里,却发现自己的万象没有反应,已经沉睡了下去。只好塞进了怀中。
出来以后正要离去,突然看到天字号黑黝黝的大门。他心里突突跳起来。
里面会存放着什么?
有没有自己身死的内幕?
有没有黎府破灭的证据?
有没有李旭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的证据?
若是能够拿到手,倒也是一件举足轻重的利器。这么一想,白归一心里不淡定了,就非要去那里一探究竟才肯罢休。
于是鬼使神差一般,朝着那里而去,来到门前,没有看到落锁,他有些始料未及,伸手想要摸索一番,竟然发现门是虚掩的,未做它想,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与刚才那个房间一样的格局,只是小的太多,有十分之一的大小。想来真正骇人听闻的秘密,也不会像那些小手段一样,浩瀚如沙。
白归一走了进去,书架上零零散散放了几个金质的卷筒。空气里有奇怪的味道。若是他深谙药理,闻到这种味道,就知道了这里的不同寻常。
只是他心里难掩执念,无比激动与忐忑。也就没有别的心思,考虑其他。他逐一看过,一共九个木架,上面都有一个卷筒。
白归一。
苏星河。
黄泉天葬。
凤凰骨。
麒麟血。
龙鳞。
生死契。
长生门。
轮回。
白归一的手指从自己的名字与苏星河的名字上划过。果然,两个人都是他人棋盘上布局已久的棋子。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不同,他不仅被限制了灵力,且神思恍惚起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来的容易,出来困难。迫在眉睫期间,他只能将那个刻了“生死契”的卷筒放在衣襟里,不敢再耽误片刻,仓皇逃窜。
因了意外的插曲,他耽搁了时机,宫商带着一众手下,已经巡查而来。他远远看到就躲了过去。心里记得李甘棠给自己规划好的事情败漏,逃跑的路线。于是一路跑去,找人接应。
身后,第二宫里面已经一片狼藉。终于意识到了混进来了外人。宫商下令全宫警戒并且带队一个地方一个角落巡查而来。
他一跃而起,飞在瞭望塔之上。立刻看到一个形迹可疑之人,情不自禁弯起了嘴角,拉起手中的“射天狼”。
玄铁箭矢就朝着那个身影而来,然后射中对方的后腰。
他于是落下来,吩咐众人,“所有人跟我走。”
白归一身上巨痛,他隐忍着,头昏脑涨朝着目的地而来。靠着一处宫殿不住喘息,透过窗户往里面望去。竟然看到一个熟悉之人的身影。
那人面目清冷,浸泡在沐浴桶里,似乎满腹心事。
正是苏星河,那个夜夜魂牵梦绕之人。
“苏澜……”白归一始料未及。他怎么会在此处?
尚在惊愕失色间,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提起最后一口气,翻窗而过。他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管两个人闹到哪般田地,他都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
苏星河听到动静,立刻从水中出来,披衣前来查看。
地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后腰插着一根玄铁箭。他立刻认出了那是宫平手中的“射天狼”箭。
俯身去看,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就露了出来,嘴唇犹自带着血迹。他惊愕不已,犹自还没想明白究竟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尚在心乱如麻间,有人推门而进,连尊卑之礼都无暇他顾。薛之珩走过来,面露急色道,“一刻钟前,有外人闯宫。”
“去了哪里?”
“第二宫的卷宗司。”薛之珩看着地上的人,有些震惊,“可是他?”
苏星河将那支箭取了下来。
薛之珩惊讶,“没有受伤?宫平的箭向来箭无虚发,射中人必死无疑。”
然后苏星河又拿了一件东西出来。那是一只黑色的算盘,被人塞在后面的腰带间。正是白归一的玄门法器“天算”!
那只箭刚才就卡在其中。上面的乾坤子悉数破裂,也算是尽了最后一次力,保了主人一命。
苏星河将箭矢递给薛之珩,“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要保他?”
“你也要保他,生死勿论。”苏星河看着那只算盘道,“这是‘天算’。”
“‘天算’!”薛之珩大惊失色,“夜游神的法器——所以他是——”
“你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