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他的事,更别说我了。不过总要找个两情相悦的吧。”
“这可真是太难了。”
“谁说不是?所以我早就做好他孤独终老的准备了。”
两人终于把这一局下完。白归一哀嚎,“我终于知道阿九为什么不让着你了。”
“为什么?”
“你水平太差了,有心无力啊。”
“我要是下的好,还要你教吗?”兰如令说得理直气壮。
“我以为苏澜的水平已经够差了,没想到是我太天真了,竟然还有人比他还差。而且还是他亲姐。你们俩真不愧是一家人。”白归一一吐为快,“那个话说回来,你真的要我在浮图塔过年吗?”
“你怕了?”
“我怕谁啊?阿九?”
“放心,我不告诉他。”
“你告诉他我也不怕。不过明天是我生辰。”
“行。看在你陪吃饭陪下棋陪说陪笑的份儿上,我就破费一下,给你准备一份像样的寿礼。”
“我可以自己挑吗?”
“想要什么?”
“你能替我去苍梧山看看苏澜吗?”
“既然想他了你自己怎么不去?”
白归一也想去苍梧山看他,时间越久,他越加挂念他,可是回去的勇气却越来越少了。
“你与我对他来说意义不同。”
兰如令沉默了。
“你就去看苏澜一眼。苍梧山那么大,他总是一个人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孤单又冷清的。平时也就罢了,眼下可是过年。”
兰如令也不是滋味了,“行,我去。这下高兴了?”
于是两人凑合在一处过了年。等到大年初五,大街上一应商铺开了门,两人从浮图塔下来,来到城中百味楼吃了丰盛的午宴,下午就坐着马车去添置物品。
兰如令看着车内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不住埋怨,“我只是去趟苍梧山看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出嫁,拉了一车陪嫁呢。”
白归一心情大好,他买了好多东西给苏星河,从宣城的狼毫笔、徽州的李廷圭墨、澄心堂的纸,端州的龙尾砚,街头的竹蜻蜓,木风车,一筐香梨,到百香林的八珍点心盒,七味蜜饯盒,云旗酒肆的羊乳酒,牛肉干,最后到琳琅坊的琉璃酒盏,紫砂茶壶,纸镇,润玉阁的发簪,玉冠,珊瑚盆景,以及几十本书册等大小零碎事物差不多上百件。
他听了她的话问,“不够吗?要不我们再停车买点?”
兰如令拿着一个香梨啃着,白了他一眼,“够了,早就够了。你再买我的万象都要装不下了。真受不了你了,一上街比我还能花钱。”
“好久没回苍梧山了,所以一道买齐了,好让你带过去。”
这一刻,白归一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奇珍异宝摆在苏星河面前,只为博君一笑。
“你不说我就会空着手去吗?星河再怎么说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总不至于还不如你一个外人上心。”
白归一的热情突然被兰如令的话浇灭了大半。外人。是啊,他于他,当真只是一个不疼不痒的外人罢了。这么一想,心里就没有办法淡定了,就像揉进去了一把冰渣一样难受,又冷又疼。
“你别说是我求你去的,也别说东西是我买的。”
次日该离开的时候,心里也没有感觉到好转一些。
兰如令看着一大早就起床的白归一道,“今日起得够早的啊。”
“嗯。害怕耽搁在半路。”
“既然要走了,有几句话要交代给你,务必要记好了。这第一句就是,虽然皮肉伤是好了,内伤却未曾恢复,一个月内不得御剑,不得与人动手。第二,骨头刚长好,还脆弱得很,不要用蛮力,给你包的药记得按时吃,至少再吃半个月。第三,还有祛疤淡痕膏,记得用。”
“我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点伤多正常。又不是女人,计较这个做什么。”
“是这话没错,可是这伤疤到底是伤,与普通皮肤不同,你难道就没听说过有些箭伤刀伤留下的疤,一到阴雨天容易发痒发疼?
“像你这种入骨的重伤就更加了不得的,若是恢复不好,风邪入体,到时候别说伤疤处疼,骨头缝一起疼,肯定让你死去活来。”
“还有这样的吗?第一次听说。”
兰如令突然邪恶一笑,“还真别说,你的皮肤白皙细腻,比我的还好,若是带点伤啊疤啊,我都觉得遗憾,所以去掉多好。”
白归一老脸一红,差点吐血。
“行了。东西都放在马车上了。你这就东去吧。一路上别心急赶路,当心身体吃不消。”
白归一不住点头。其实这兰如令也是个纸老虎,看起来冷若冰霜,却是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