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一直觉得,安丛云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就算是牺牲自己,也很难弄死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但是现在就能理解了,这两个人可能在时嘉运这里已经受了伤了,才给了安丛云可乘之机。
凌晨三点半,我跟着警车回警局。
无论如何,在这个证据找到,洪森犯罪集团被抓之前,我就赖在警局了。
上警车的时候,我好像在又在幽暗的林子里,看见了时嘉运的鬼魂,就像是之前受了伤的安丛云,淡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我在车上扭来扭去的心里不是滋味,走了半路,眼见着要到一个岔路口,终于忍不住对邓方说:“邓队长,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这辆车上一共三个人,我,邓方,司机就是刚才那个和时嘉运关系很好的警察。
邓方今晚一直很严肃低沉,点了点头。
我说:“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纸扎师傅,就是扎元宝,扎纸人烧给死人的。”
邓方抬眼看我,不知我何意。
前面的警察也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我一鼓作气说:“我想去给时警官烧点纸。”
邓方微微皱眉,显然他不赞成这个。
我加快语速:“邓队长,我知道警局肯定不能说这个,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时警官是为丛云牺牲的,我必须要有点表示,不然我这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邓方摆了摆手:“你不必内疚,时嘉运,不是为了谁死的,他是为了正义。”
大道理我都懂,邓方说的也是官方答案,但是我坚持。
“这是两回事,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也不能拒绝老百姓的一点心意啊。”我也严肃起来。
“邓队长,不瞒你说,我亲戚就是庙里的负责人,我从小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人死后若是只给他送花不烧钱,是很可怜的。何况时警官是做警察的,肯定有不少仇人,万一那些仇人也没投胎,等着他呢……上面再不给支援点,他在下面怎么办?”
理由很荒谬,但是很实在。
我能看的出,邓方和开车的警察都纠结了。
毕竟给故人烧东西,是我们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主打一个,虽然我不相信世上有鬼,虽然我知道祭拜只是给自己的心里安慰,但是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开车的警察也道:“队长,要不就……”
“就信我一回。”我连忙道:“那家纸扎铺子就在前面,老板手艺特别好,我女朋友的东西都是找他扎的。只要有时警官的生辰八字就行,有照片更好,两个小时就够了。”
这事情远远超出了邓方的计划,但是又那么合理。
终于,他在痛苦的挣扎中,同意了。
不过警局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跟着我。但又不能让我一个正在被威胁的人自己去,于是让贺琸陪我一起去,就是开车的警察,和时嘉运的关系非常好,立刻就答应了。
邓方再三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办完立刻回警局,有什么不对立刻打电话叫支援。
安丛云和时嘉运都被害死了,我这个伪知情人要是在警方眼皮子底下还死了,那他要写八十页检查了。
然后警车停下,邓方下了车上了其他车,我指了方向,贺琸一脚油门轰了过去。
路上我给李大胆打电话。
足足打了五分钟,李大胆才接了电话。
接了电话就骂:“你他娘的,能不能有一次是白天来,白天来,白天来!!”
他起床气还挺大,贺琸不由的有些担心。
三点半上门,这是做生意还是砸场子,扎纸的师傅,听起来就有点邪门,不会把我们给扎了吧。
但是我的声音比他还大。
“姓李的。”我也喊:“你要不要赚钱,要不要赚钱,要不要赚钱??”
我知道李大嘴要赚钱,他老婆去世的早,儿子女儿都在读书,花钱可不少,都指着他呢。
果然李大嘴就蔫了。
“来吧。”李大嘴说:“亲爱的上帝。”
我挂了电话,对目瞪口呆的贺琸说:“没事儿,他就这脾气,手艺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