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如何以自己为诱饵?”李敢突然有些担忧。
明明看着太子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做起事又很果敢,并不似他曾经听闻的那样。
只见蔺予柏坦然说出自己的计划。
“不行,殿下这样不行。”
李敢拍着桌子站起来,姿势跟老九都几乎一模一样。
“殿下第一次来南疆,更是从未出过边境,南疆以南,小国众多。政权之杂乱,谁都不服谁。唯独这里的南吴能算得上头领。”
“南吴国是众小国中最大的,也是最蛮横善战的。南吴守着一脉天然的天堑,易守难攻。”
“镇南军到如今还没有将南吴平定,就是因为这一脉天堑。”
蔺予柏听着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
脸上毫无半点变化,甚至在他停顿时,反问,“孤什么时候说过要领兵去了?”
话毕,李敢更为震惊。
“殿下同末将说的深入敌营,难道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他头摇得更加剧烈。
双手也连连摆动,“不妥不妥,这样更加不妥。”
“就算是将军从小在南疆边境上长大的,也不能说去了南吴能全身而退。殿下你……”
李敢欲言又止。
“孤如何?”
蔺予柏坐在几前,手里端着茶壶,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上一杯热茶。
边问边抬起头,“你觉得孤不行?”
“自然不是。末将只是觉得,若是殿下一人要深入敌营,还不如招布防图来的有效果。”
顿了顿,补充一句,“还更安全。”
这话惹得蔺予柏笑了出来,“安全?孤来此可不是为了安全的。”
“既然是出征,赢得胜仗才是最后的目的。这其中孤用什么办法不重要,孤如何做的亦不重要。”
蔺予柏将李敢的布防图收进了怀里。
刚走出营帐,就看到李敢冲出在他面前道:“既然末将无法改变殿下的决心,那只能给殿下提些醒。”
李敢领着蔺予柏和站外等候的元五一同来到一个地方。
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马车,马车一打开,全都是各色从燕京来的稀奇玩意儿。
“这些,都是将军从燕京城中搜罗来的好东西。每每有人需要去南吴刺探些情报,就会用这卖货车,假装卖货郎进入。”
“南吴边境关卡并不严,因为他们君主很暴戾。”
“什么意思?”蔺予柏追问。
李敢一只手担在马车上,一只手压着腰间的大刀。
“南吴的第一道关卡后,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
蔺予柏沉默。
一旁的元五感到震惊,“边境的第一道关卡通常不都是官兵驻守,就是怕有外敌入侵吗?”
李敢答,“别的地方或许是,但南吴不是。南吴君主说,这些人反正早晚都是死,用来当哨岗更有用。”
“哨岗?”蔺予柏眸色更沉。
“没错,这些老弱病残的意义就是哨岗,一旦有外敌侵入,先死的一定是他们。即便再没有反抗的能力,也足够后面的军队反应过来迎敌了。”
元五担忧地看向蔺予柏。
倒是他,似乎很坚定,“将军觉得此去无用?”
“非也,只是担心殿下安危。”李敢的态度到底还是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