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珂第一时间赶到了西苑。
她命人将院子围住，不让人进出。
而她一进去，就看到了曲菁菁和另外两个人抱作一团，很是害怕的模样。
“你们别怕，我就是过来看一看。”
西苑不似她的清音阁偏僻，这里还能听见府外面的声音。
只是在这一刻这些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云珂领着元九和玉柑进入了司楠自缢的房间里。里面格局不大，布局也很简单。
“尸体呢？”
“尸体在后院还没来得及处理，太子妃要看吗？”元九有些震惊。
她点点头，大着胆子道：“去看看吧。”
三个人又来到西苑的后院。一具用白布裹着的尸体就在不远处。
云珂走过去，掀开布帘。
一张煞白的脸映入眼帘。昨日还鲜活的人，今天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感受过死亡。
还有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带来的震撼和恐惧。
云珂问身边的元五，“仵作来查验过了吗？”
“验过了，确是自缢。”
她的视线从尸体的脸到身体。原本只是轻轻瞥一眼，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云珂仔细看了看，又问，“你确定仵作验的没问题？”
“太子妃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你把仵作找来。”
很快，官府仵作赶来。她开门见山道：“先生你看，这具尸体的脚尖，似乎不对劲。”
“太子妃是何意？”
云珂忍着害怕走到了尸体的脚边，蹲下后指了指，“若是自缢，她悬挂在高处。脚尖应该自然朝下。”
“可是现在，她的脚尖却是平的，像是我们走路时的状态。”
“您的意思是，这人非自缢？”仵作反问。
“可她脖子上的伤口确实没有问题，若只从脚尖去判断死亡原因，可能也不大准确。”
云珂并非专业的，正想着要如何回应时。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太子妃的疑惑没有问题，你们往这个方向继续查。”
听见是蔺予柏，她担心地赶紧回头。
人站在不远处，没有走过来，看着她道：“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吧。我有事同你说。”
云珂起身走近他。
这一走近，立刻发现了 他脸上的伤口。
“皇后打你了？”
她声音里满是震惊，眼神毫不隐藏的关心。
蔺予柏从宫中回来时氤氲低落，整个人都像被什么压得喘过气。
他只想赶快见到她，像是看到她，就能有一个宣泄的出口。
果不其然，在看到她为了他忍着害怕分析尸体时，什么怨气都消散了。
“玉柑这里交给你了。”
云珂拉着他的手，径直往清音阁走。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跟司楠的死有关系。而司楠的死，又多多少少同自己有牵扯。
云珂不知道蔺予柏会不会保她，但她知道他在永胜宫里受了伤。
自己便不能坐视不理。
回到清音阁，她先是去地窖里找了一块大小适中的冰块。
又领着他回了房间。
云珂用布包着冰，才让他坐在床边，替他冰敷。
蔺予柏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突然觉得胸口被绵软的云打了一拳，整个人就这样陷进了柔软的云朵里，再也不愿出来。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打你？”
云珂愤愤不平，既为了他的伤，也为了他的心情。
蔺予柏嗤笑一声，“多大孤也是母后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