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胜宫,安静如斯。
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檀香的味道。
这檀香是由专门的医官调配的,据说有安神醒脑的作用。
可蔺予柏却很讨厌这个味道,每每闻到都会头疼的厉害。
元五今日随他一并入宫,此刻看他站在大殿门口未直接进入,连忙询问,“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你跟孤几年了?”
“到今年满十年了。”元五记得第一次见到殿下时,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元五只比他小了几个月,两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
蔺予柏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牌匾,永胜宫三个大字,威武压迫。
“你觉不觉得,母后这檀香越发浓了。”
元五不敢评论,只能答,“兴许是娘娘头疼症愈发严重。”
“你还真相信这檀香是治头疼的啊。”
说罢,他双手负在身后,踱步走了进去。
崇慧早接到了东宫中的密报,此刻已经从床上起来,坐在偏榻上等着他。
听见动静,她难得主动开口,“解释解释吧。”
“母后,儿臣一定会给舅舅一个交代的。”
隔着一个珠帘,蔺予柏跪得很干脆。
但这并不能平息崇慧心中的怒火,她声音冷淡,“我要听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以打碎母后玉镯来陷害太子妃。这样心术不正的人,儿臣不能留下。”
“很好,可你也不至于下杀手吧。”
蔺予柏抬起头,眉头紧簇,“她是自缢。”
“自缢?”
崇慧冷笑一声,“她为何会自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当然是为彻底绝了她入东宫的心思,为了维护他认为重要的人。
可崇慧并不喜欢这样的儿子。
今夜,她也不打算伪装了。掀开珠帘,站在他的面前。
居高临下地说道:“对于你来说,云氏应该只是一个开枝散叶的人。可以是她,也可以是任何人。”
“明白吗?”
蔺予柏不答,他不想回答。
因为云珂在他心里,同别人不一样。
崇慧直接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嘹亮的耳光,“明白吗?”
“……”
蔺予柏从来不会违抗母后。
但是这一回,他甚至连撒谎都不愿意。
这样的沉默无疑惹怒了崇慧,她在重复的位置上又是狠狠的一记耳光。
“本宫问你,明白吗?”
“母后。”
蔺予柏坚定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迎上崇慧的视线。
声音缓缓地反问道:“你希望儿子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重要吗?”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你能坐稳这个位置。笼络人心,储备军队,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蔺予柏淡淡地勾了勾唇,又问,“所以对母亲来说,最重要的其实是这个太子之位,对吗?”
话音落地,迎接他的是又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