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明明没有半分怒气,却让人有种不怒自威的严肃。
正厅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只有蔺云沉。
他嗤笑一声,“皇后,今日是家宴,别端着皇后的架子。这些人,不也都是咱们的家人吗?”
“陛下与这低贱舞姬自称家人,会否有些自轻自贱了?”
蔺云沉不笑了。
他就淡然地盯着身旁的人,眼神里却带着挑衅。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要炸开。
这一切本和云珂没有任何关系,她应该是那个看戏的人。可现在,也被这气氛弄得呼吸停滞。
“父皇,母后。”
蔺予柏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他站起来,走到舞姬面前。
弓着身子道:“儿臣近日练了一首曲子,趁着中秋佳节特送给父皇母后。”
不待谁说什么,他自顾命人拿来了古琴。
明明该是尊贵的太子,现在却和舞姬一样在准备给众人弹奏。
难怪有点势力的皇子都能嘲笑他一句。
虽然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后,可看着帝后之间并非琴瑟和鸣,甚至比眼睛看到的还要更糟。
蔺予柏一定是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状况,才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维系皇后在众人面前的尊严。
云珂眉心忍不住挤在了一起。
她突然不想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面对这一切。
“父皇母后,还有我。”
那么想着,人就站了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了蔺予柏的身边。
“殿下日日训练,儿臣也不能闲着。”
她侧过身,看向蔺予柏,“我给殿下伴舞。”
“别胡闹。”
蔺予柏如今并非担心她出丑,而是不愿跟她一起做这些事。
可云珂笑的灿烂,似乎并不觉得当众表演是一件自降身份的事,反而乐意之至。
她一只手搭在蔺予柏的肩膀上,似鼓励一般,“殿下尽管演奏,定不会丢了您的面子。”
说完她将外袍褪到一旁,身轻如燕地回到了正中间。
在蔺予柏音乐响起的一瞬间,她投入其中,动作柔美顺畅,仿佛真的日日同他一起训练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珂的身上。
就连蔺予柏也追随着她,挪不开眼睛。
一曲结束,她乖巧回到蔺予柏身边。
反倒是众人有些意犹未尽。
“没想到太子妃还有如此技能,倒是让朕开眼了。”蔺云沉又恢复了那个亲切的样子。
云珂跪地接受他的夸赞。
因为他们两个人表演,一众舞姬早已经退到了殿外。
当云珂和蔺予柏重新回到位置上,蔺云沉身边的近侍高喊一声,“贺酒。”
随后就看到大臣们从二楼往上走,根据官阶大小依此在正厅外排开等着给帝后敬酒。
可就在云珂以为刚才的小插曲过去时,她看到蔺云沉的近侍走出了门。
不一会,那人便大摇大摆地领着舞姬路过众大臣再次进入了正厅。
只不过这一次,舞姬跟着近侍直接绕过崇惠皇后,进了后厅。
云珂不可思议地看着。
耳边是蔺予柏冷漠的声音,“你凭什么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