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珂记得在书里皇帝蔺云沉生前只立过一位太子,便是蔺予柏。
而且她还记得,帝后是少年夫妻,感情笃深。只不过因为蔺予柏和崇惠皇后一直在夺权,才一步步将皇帝推远。
如今看来,书中写的也不尽然。
至少那个和蔼可亲的皇帝似乎有些威严难近。
蔺予柏没有挪开手,由她搭着一直走到了帝后面前。两个人行礼前,还不忘扶了扶身边的人。
“儿臣携太子妃,给父皇母后请安。”
一向少言寡语的他,在这一刻更显得沉默。
云珂只能学着他,大声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恭祝父皇母后中秋安康,万事如意。”
这话,引得蔺云沉看向了她。对方笑得温润,“这便是前些日子太子娶的新妇?”
“陛下,云氏入宫十多日了,一直想来给陛下请安。若不是怕扰了陛下的清净,早该来的。”
“是儿臣礼数不周。”蔺予柏跪在地上,抬起手承罪。
蔺云沉笑着摆了摆手,“无妨。云氏既已嫁与你,今后便是你宫里的人。”
这话本是没什么毛病。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在云珂的耳朵里,总觉得有种似有若无的界限划分。
还带着一种警醒和告诫。
云珂悄悄转了转脑袋,侧目看着蔺予柏的一边脸。
他好像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淡然自若的样子,又和平日里那个从心底里冷淡的人不同。
“落座吧。”
两个人坐在左侧位,一时相对无言。
随后,蔺云沉一声令下,中秋家宴正式开始。西域来的舞姬占据了整个正厅,异国的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云珂才算放松下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
蔺予柏偏头靠近她,轻声道:“不用那么害怕,母后不会明目张胆为难你的。”
“说实话,我不是害怕你母后。”
说罢,她扬起头,迎上蔺予柏的目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此刻蔺予柏看她的眼神,有种复杂的情绪。
除了诧异之外,竟然还有认同。
他为何会认同她?
“陛下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同。”
话音落地,云珂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蔺予柏的声音,“隔墙有耳。再多言,孤也救不了你。”
现在云珂确定了,不止是她害怕蔺云沉。
就连那个毫无人性的蔺予柏对他的父亲也有恐惧。
这厢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表现,看在了众人的眼里。
突然,音乐声戛然而止。
云珂回过头才发现是蔺云沉抬起一只手叫停的。
而他的目光看向了舞姬中的一人。
“你,上来朕仔细看看。”
蔺予柏并未去看那个舞姬的模样,反而看向了蔺云沉身边的崇惠皇后。
云珂则是看向了蔺予柏。
舞姬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在安静如斯的正厅里一步一步朝蔺云沉走了过去。
“参见陛下,奴婢……奴婢是……”
“放肆。”
崇惠皇后先是一斥,随后柔声细语,笑着道:“陛下还未询问,你不能自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