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跟着他走远了些才道:“陛下,摄···额···”
看着太医纠结着该如何称呼顾时笙,萧洵问:“他怎么样了?”
太医哂笑了一下道:“没有大碍,未伤及要害,微臣已经替他换过药了。”
太医走后,萧洵站在那扇铁门前,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顾时笙坐在床上,左胸口的伤口还未好,腹部又新添伤,可都不及他心里的痛。
重重的铁门下细小的缝隙影射出有人走过的影子,他的直觉告诉他门外的人是萧洵,他自嘲的笑了笑,萧洵到底是恨透了他,连见也不愿见他了···
经过此事后,朝堂上的群臣少了一大半。
画舫之案做了最终判决,祝,谢,范,仲,阮,卓。六家亲自监斩自家逆子。
羽林卫从禁军的监牢将那六人拖出来时,已经看不出人形了。
他们蓬头跣足,十指尽断,舌头也被拔了···
一声令下,六颗脑袋齐齐落地···
萧洵重新启用了被停职的三司六部的长官,任颜故渊为相,凭着颜故渊精准的识人之术提拔了一批良臣,贬谪黑名单上行迹恶劣的官员,收归人心,大刀阔斧的整顿朝堂,短短两个月就让朝堂内外恢复了正常运作。
金殿上
文臣们还在因顾君薛三家判决之事难下决断。
宁州薛怀信更是上书态度强硬要求放人,大有借势撕破脸自立为王的意图。
文幼初是文峥的长子,三十出头的小伙正是雄心壮志,急于建功立业的年纪。
“臣文幼初不负陛下所托,城外五万齐州守备军已臣服,宁国侯拒不上缴兵权,妄图割据宁州自封为王,臣不才,但请出战收回宁州!”
上官珏看向龙椅上的少年,说:“如今北梁王未作回应,此时出战宁州恐京中兵力空虚,要重蹈去年之难,这般拘着他们非长久之计,臣有一提议,可解三方之祸!”
萧洵放下手中的折子道:“太傅请说!”
上官珏叹了口气道:“世家根基深厚,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收兵权容易,要想长治久安却很难,这一点想必颜相是深有感触的。”
萧洵看了一眼颜故渊,颜故渊点头表示认可。
上官珏继续道:“如今,我们享有主动权,他们也都是为大黎安定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除了自恃功高目无君主也非大奸大恶之人,若赶尽杀绝只怕会惹得天下臣民心寒。臣倒是认为,可削弱其兵权,重罚之,彰显陛下圣威。再行联姻之策,既全了君臣之情,给他们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还能让天下归心。”
谢瑜皱眉道:“太傅之意是要将他们放回去?娶这三家的女子?”
上官珏强调道:“是削弱三方兵权,可设通判,监军,敕令其将调职等,此后再行联姻,既不能一刀杀了,也不好一直关着,自然只能放了!”
群臣闻言瞬间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好不容易抓了又要放!”
“万一再闹起来怎么办?”
“是啊,目无君主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可他们都是有功之臣,一刀杀了要让人心寒的···”
····
萧洵知道上官珏之意,盲目杀戮非帝王之道。取予有度,御下有道,收放自如,互相制衡才是最优之选。
这一战,是皇权与世家的斗争,而,皇权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