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再是堆叠,太子也一刻离不得心上人。
草草打发了两位朝廷重臣,就火急火燎赶来撷芳殿。
太子撩袍迈过门槛,向玉儿走来,唇角上钩,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温柔。
今日的亲密犹如一梦,就算是梦,他也愿意继续沉溺。
远远见到,她懒懒倚在贵妃榻上,神思空茫。
对玉儿来说,今日第一关可算堪堪过了
与他周旋,真是刀口舔血的事。
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殿下。”她起身来行礼,被他一把扶住,就牵着手心。
两人并排在贵妃榻上坐下。
被他当着春娟,夏红牵着手,还有那样多的宫人,黄门立在一旁。
玉儿扭扭捏捏,挣了几挣,反而被他长臂一揽,拉进怀里。
亲昵了好一会儿。太子一手揽着她,一手提笔阅着奏折。
玉儿无奈,只得偎在他肩头,懒懒翻着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
这个下午,时光静静流淌。
太子很会照顾人,眉梢眼角都是快溢出来的笑。
他一会儿放下折子,喂玉儿饮茶;一会儿又放下笔,给玉儿塞一颗蜜果。
春娟立在一边,细心观察着殿中的一切。沉溺在话本子里的小姐,也坦然被太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春娟满心忧惧一消而散,默默拉着夏红出了殿门。
太子将案牍上的奏疏一一批阅完毕,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他取过玉儿手上的话本,将人揽入怀里。
摩挲着掌中这一截细腰,“爱妃,你今日问我,为何府中还有那么的姬妾,我想了想,还是要给你一个交代。”
一时间,玉儿无从接话。在这 场大戏里,他给她的身份不过是个侧妃。
侧妃,不也就是个妾吗?
又何来交代一说。
太子眉心舒展,言辞温柔。
“因皇祖母身子抱恙,钦天监说,要迎接二十八星宿入皇家。所以我与六哥,才各自纳了十四个女子回府。”
“殿下是君,不必向我解释。”玉儿敷衍道。
她只一心想救家人,并不关心他娶多少妻妾。
“我怕你拈酸吃醋,也怕你不在意。”太子抚了抚她脸颊,从身后圈住她,“玉儿,你可知道,我们是如何成婚的吗?”
“殿下对我好,不嫌弃我伤了脑子,也垂怜我,所以娶我做了侧妃。”
玉儿认真按着自己编的话本陈述,心里却生出一阵空茫。
话本里的情情爱爱都是骗人的。
演绎的人却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对方相信自己有一颗真心。
“我们自小就这样好,我非你不娶,你也非我不嫁。你十岁那年走失,是我寻回了你。那时候,你许诺,要一辈子跟着我。”
他望向她清澈的大眼睛,又絮絮叨叨讲述着他心底的梦。
“后来北奴来犯,我去了边境,打仗打了五年。你一心一意等着我回来,不管是哪家的儿郎去你府上提亲,你都拒了。因为,我们都认定了彼此,容不下其他人。”
他闭上眼,在梦里,他就是这样将她娶过门的。
她乖乖在长安等他。他归来后,就上门提亲。两个人,三书六礼,结为伉俪,
太子倏然间收紧手臂,陷入长长的沉默中。
五年前,北奴来犯,朝廷无人出征。玉儿兄长,文渊阁林大学士,一身忠骨,敢为天下先,一介文臣,领命要去为国讨逆。
在担心忧惧中,玉儿来到九王府,一番巧言令色,求他领兵,替她兄长出征。
一滴美人泪,让他英雄气短。
他送她明珠,人参,让她等着他归来。还让她在他回来后不准再 唤他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