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娇声软语向太子爷认错服软,这位爷,会恨不得置办一座金屋来供着她。
这对冤家和好了,他也不用战战兢兢了。
“主子,前面。”
僻静的小院东边,低矮的一间柴房,门扉紧闭,连窗也开得很小。
玉儿裹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袍,坐在柴房一角。此处昏昏沉沉,窗外的明媚天光一点也漏不进来。
适才太子府女史崔姑姑伴着一个婢女开门进来。
婢女将装了一个胡饼的碟子和盛了半碗清水的粗碗摆在地上。
“姑娘先受些委屈,殿下来时,你说些好话,讨个饶。主子爷向来性善,心宽。”
崔姑姑和颜悦色道。
她知道,太子向来不近女色。
将这样一个落难的小女郎藏在府里,自然有深意。五年前,这林家的小姐登门不久,殿下就替她兄长出征。
可见关在这处,也不过权宜之计。
崔姑姑领着婢女离开,门扉扣上,带走了天光。
哼,玉儿才不信崔姑姑的这些鬼话。
林府蒙难,左右不过这些妖魔鬼怪沆瀣一气。
但她此时又冷又饿,好歹先填下肚子,好再图后计。
端起清水,玉儿喝了一口。正要将胡饼送到嘴边。
一声嗤笑出现耳边。
她饿了一天,心里又悲痛。一时没注意到开门的声音,和推门进来的人。
“林玉儿,你居然偷吃东西?”
太子阴阳怪气的讥讽道。
想不到这个混账会在此时出现来辱她。
玉儿感到难堪,脸红了一片。
她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偷盗。”
太子“哈哈哈”一阵大笑,继续讥讽,“你说你没有偷盗,那你说说看,这吃的是谁给 你的?”
“难道不是你偷来的?”
他阴恻恻的勾起唇角,“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不等玉儿再次分辩,太子狠狠一个巴掌,“啪”的拍在她手背上。
那处的细皮嫩肉,霎时间绯红一片。
半块胡饼从手里掉落,在满是柴草的地上滚了几下。
不待她伸手去捡,太子一脚就踏了上去。
鞋底再用力碾踩几下。挪开脚一看,一小块胡饼几乎碎成渣。
“你可知道,出征北奴的王师在最艰难的时候,既要行军打仗,一日一人才得半块胡饼。”
念及往事,太子恨得牙痒痒。
五年前,远嫁和亲的三公主因为触犯北奴王而被鞭笞,伤重不治。
三公主的香消玉殒,引发了天溯王朝与北奴王庭之间整整五年的鏖战。
作为征北大元帅的他,在边疆身先士卒,披风沐雪。
只要想着她求他出征时那恳切的神情和眼角的泪,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是这只小狐狸精,在长安一点也不安分。
在家人授意下,和新科状元定下婚约。
婚约不成后,又与他兄长,行六的南安王勾勾搭搭。
现下能逮着机会展开报复,太子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见她大眼睛里含着眼泪,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他继续冷嘲热讽。
“孤与这些英勇的兄弟,饿着肚子还要杀敌的时候,正是长安贵女们赏花踏青,约会情郎的好日子。”
“林玉儿,孤饿你三天,让你也感同身受。”
随着太子嚣张的转身出门,柴扉上“咔嗒”一声落了锁。
太子并未离开,他脚下踌躇,更是迈不开步子了。
于是撩开衣袍,径直坐在柴房的门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