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暗无天日的房间沉闷着,只有钉着木板的窗户缝隙,透进一丝灰沉的光线。
脚腕传来刺骨的灼烧,小小的姜莱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她拇指的骨节折了,手从铁环中拿出,可没逃出多远,就被重新抓了回去。
锁链换了位置,挂在她的脚腕上,她受了一顿鞭打无声躺着。
头很疼,疼到她意识开始恍惚。
她似乎能看见自己的灵魂悬浮着,却被烧红的铁链锁住脚腕,拉扯无法逃离。
滚烫的铁灼烧整个脚腕,骨头裸露,困死原地。
那样的日子,姜莱过了十年。
直到那一天,整个房子陷入火海之中,女人慌乱跑进来给她开锁,哆嗦的手指开到一半,被砸下的柜子吓得后退。
钥匙丢在地上,她看了一眼姜莱,那双眼惊恐不安,又带着愧疚和挣扎,却突然变成一双狼的眼睛。
再后来,姜莱逃了出去,而女人却死在里面。
没有人再锁着她,十六岁的姜莱几经辗转,找回姜家。
……
抽泣的声音落在耳边,很吵。
姜莱眉头紧蹙着,想说别吵了,让她再睡一会儿。
然而声音断断续续,让她无法如愿。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周姨,正低头抹着眼泪。
唉……
“周……咳咳,咳咳咳。”
沙哑的嗓子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剧烈咳嗽起来,周姨一惊,连忙端起床头的温水,扶她喝,“小姐,喝点水,别急。”
温水浸润喉咙,舒服了许多,姜莱喝了大半杯才停下。
“不要了,周姨,我睡了多久。”
“睡了两天了,小姐那天……发烧了,可担心死人。”
难怪喉咙像被火烧过,姜莱对上周姨通红的眼睛,露出一个歉意的笑,“辛苦周姨了。”
“辛苦什么,小姐别笑了,你这笑的我心里疼。”
姜莱无言,难不成还哭鼻子。
周姨抹了一把眼睛,扶她靠在床头,“我倒宁愿小姐哭,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些。”
姜莱摇摇头,有人疼的孩子才哭,无人在意的眼泪,哭给谁看,不过是让自己变得更可怜。
“小姐要吃什么?”
“甜粥吧。”
“好好好,小水炖着呢,我去端上来。”
听到姜莱愿意吃东西,周姨赶紧下楼去准备,房间又安静下来。
原来睡了两天,她扶着床边起来,刚刚站起脑子里就一阵眩晕,姜莱扶着桌子缓了会儿,往洗手间走去。
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长袖的,欲盖弥彰。
她锁上门,打开淋浴,冰凉的水兜头落下,身上的痕迹两天还未淡去,反而转成青紫。
手腕一圈,磨破了皮。
从来都知道,霍聿琛冷情、偏执、占有欲强,他是一匹狼,领土之内的东西从不让他人觊觎。
而她,也算。
但地下室的一幕,完全超出姜莱能承受的范围。
在外面无数的保镖面前。
在疼爱她的周姨面前。
在两匹狼面前。
她被按在狭窄黑暗的地下室强、暴。
她低估了霍聿琛的绝情和狠厉。
冷水让姜莱的脑子恢复一点理智,只剩三个月不到,等舒和拿回来。
她会离开。
浴室的门被拍响,然后是周姨担心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小姐甜粥来了。”
“好,我马上出来。”
姜莱擦干身上的水,换了身衣服出去。
甜粥放在桌边,姜莱小口喝了起来,痉挛的胃缓解不少。
周姨站在一遍看她吃着,忍不住唠叨:“怎么才醒又洗澡,再着凉可不好,粥别喝多,厨房还炖着鸡汤,等下再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