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点头，两个人借了卓玛大姐的车，一起迎着黑幕去寻找光明。
如她所想，有了老喇嘛的首肯，天葬师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同意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林枝了，之前她就来过好多次，她的目的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么大一片地方就只有他和父亲两个天葬师，如果哪天他们死了，是不是就没有人会这门手艺了。
天葬师在整个藏族天葬文化中，往大了说是在整个藏族文化中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以后慢慢就没有人会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藏族文化将走向衰亡，直至消失。
其实早在林枝来游说他的前几次，他就有些松口了。
如果是以客观的、公正的方式将这些采访的内容对发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会对真正的藏族文化感兴趣。
虽然天葬的手艺还是不能传给外族人，那如果有藏族青年看到视频采访以后愿意来学这门手艺呢？
他想，这大概就是时代和科技发展的意义。
今天林枝又来了，他并不意外。
早就昨天他就知道了卓玛母亲去世的事情，早上的时候卓玛也来找过他。
以林枝这个坚持不懈的性子，肯定会觉得这次是个大好的机会。
他今天在家里准备明天仪式要用到的东西，甚至还在心里猜测，林枝到底要什么时候来。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林枝会放弃，只是来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晚了一些。
但终究还是来了。
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林枝的一路上根本就控制不住笑意。
宗越能感受到这份从她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快乐。
“枝枝。”
林枝在看外面的月亮，听着他的声音转过了头，“嗯？怎么了？”
“对于以后的职业，你有什么规划吗？”
在宗越心里，他早就已经把林枝纳入了自己未来的规划。
但是她对未来的规划是什么，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职业规划对未来的时间和精力分配有很大的指向，既然已经将对方纳入了自己的未来规划，那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提前了解并且想办法磨合的。
“也许……”林枝顿了顿，“做自媒体吧。”
“不做摄影师了吗？”
他可是记得宗秦说过，林枝的梦想是当摄影师，这是林听亲口认证的。
林枝摇了摇头，“也不是不做摄影师了，只是就目前这个阶段，我好像找到了一个比摄影师更想完成的东西。”
她的脑子里畅享的是未来。
如果这次这个纪录片做的还算成功，她的下一步打算是去做其他少数名族的文化纪录片。
汉族延续的朝代太多，了解起来难度加倍，她想放到最后。
她做了一次野心家，想要完成一个属于中华民族的纪录片。
甚至以后要是还能有其他有意义的选题，她应该还会继续做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做这个特别不稳定？”林枝反问他。
宗越笑了笑，“不是。”
“你就做你想做的，其他都不用考虑。”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是准备卖关子。
林枝的好奇心被拉了起来，“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未来的职业规划很清晰，退役以后当教练，等年龄再大些专心管理俱乐部，反正就在goc待着。”
“我很稳定，所以你做什么都好，我都可以陪着你。”
因为在开车，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正视着前方的，这样倒是方便了林枝正大光明地看他。
明知道他的余光可以看到她的所有小动作，但她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腻腻歪歪的情况听着让人舒心，但对于未来、对于现实的规划和承诺，更让人安心。
回去之后，两个人照例在林枝的房间门口互道晚安分别。
但今天她又主动给了宗越一个拥抱。
隐隐间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