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
有不少来吊唁的人，卓玛大姐就负责准备食物招待大家。
老喇嘛也很早就来了，在为老太太诵经祈福，林枝也在后面的蒲团上跪着。
这是一个哀伤的场合，并不适合讲其他不相关的话。
但是明天就是天葬仪式了，如果今天还是无法说服老喇嘛和天葬师，明天肯定是什么也看不成。
她纠结了很久，但每每看到来吊唁的人脸上悲伤的神情又觉得现在不合适。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林枝暂时将这个想法给放下了。
祈福需要用诚心，她现在一个人在心里纠结，就是纯粹的内耗行为。
除了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慌，其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划分了一个时间节点：
从现在开始到晚饭之前，都认认真真替老太太祈福，晚饭之后，再去找老喇嘛谈明天的事情。
这天基本就是她干什么，宗越就跟着干什么，就跟个人形挂件一样。
直到晚上没有来吊唁的人了，林枝才将他支走了。
诵经祈福的工作到了收尾的阶段，林枝还是等到了老喇嘛收拾好一切以后才开始跟他讲话。
只是话到嘴边，连个音节都还没说出来，就听到老喇嘛道：
“明天你来吧。”
林枝愣了一下，直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反馈，老喇嘛停止了脚步。
“你不想去？”
林枝猛地抬头，看到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老喇嘛转了头。
“要去的！”她着急地往前走去，“要去的。”
她只是没有想过，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老喇嘛竟然就已经同意了。
“师傅我……”
“仪式是在早上八点钟开始，有哪些流程你应该都是清楚的吧？”
话再次被老喇嘛打断，不过越听他说的内容，她心中的笑意就越甚。
“我知道的。”林枝一直鞠躬道谢，“谢谢师傅，谢谢您同意我去看。”
老喇嘛的面色依旧严肃，“只是我同意了而已，人家家人和天葬师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林枝低下了头，明明这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大姐已经同意了，只要他也同意，她相信天葬师不会太为难她。
老喇嘛再次迈开了步子，林枝在追上去和原地鞠躬道谢中选择了后者。
宗越从其他地方过来就看到她傻笑的样子。
“有好消息了？”
“嗯！”林枝使劲点了点头，“大师同意了!”
宗越笑着点头，“我就知道。”
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他继续道：“我就知道枝枝是最棒的！”
这应该是除了高考查成绩之外，林枝最兴奋的一次了，以前拿摄影奖都没有这么激动过。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跳起来蹦几下，但是腿上的伤又立马让她“原形毕露”。
宗越被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抱住了她，林枝栽在了他怀里。
两个人的视线对在了一起，才看到对方的耳尖好像都有点红。
林枝轻咳了一声，“松开。”
“哦哦。”宗越这才反应过来。
“你送我一下好不好？”她又道。
“去哪里？”
“天葬师的家里。”
天葬师住得稍微要远一些，开车过去可能要接近二十分钟。
虽然她觉得天葬师并不会为难她，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还是要先说好才能表示自己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