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决不能失去这座岛屿。守卫它,直到射出最后一箭!守卫它,直到最后一人倒下!无论如何都要坚决坚守!”
这一命令引发了军团士兵们的热烈欢呼,与此同时,对于进攻方而言,这次两栖作战行动具有相当巨大的挑战性。
从防御工事位置发射而出的精准箭雨被证实是一场极其致命的严峻考验,而投石机投掷而出的“巨大”石块感觉就如同炮弹一般。
被它们击中的人会瞬间在原地化作一滩肉泥,而船只被击中时,那里会诡异地摇晃并破裂开来。
然而,尽管面临着这般逆境,这些人依旧坚定不移地奋勇前进,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撤退的选择。
亲自率领士兵冲锋陷阵的马赫特勋爵下达了命令,
“杀掉任何后退一步之人。他们皆是逃兵。唯一的出路便是勇往直前。无论怎样,我们都必须在日落之前攻占这个岛屿!”
之所以下达如此严苛的命令,不仅仅是因为马赫特勋爵是一名严厉冷酷的军官,更是为了确保他能够接替阿基拉斯的位置。鉴于过去三天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必须在此处取得显著的成果。
马赫特大人利用前三天的时间为营地带来了秩序,并完全巩固了他的家族对士兵们的掌控。
他通过撤掉大部分原侯爵军官的职位,并将他们的部队纳入自己的麾下。这意味着这些部队不仅被置于希特家族的指挥体系之中,而且他们的军官也被希特家族的军官所取代。
不仅如此,侯爵的阵法还被拆解成更为细小的碎片,并切实地融入马赫特大人的阵法之中,从而形成了一个混合的组合。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之所以如此行事,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足够数量的军官来一次性彻底吞并侯爵家族的军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认为此举会引发对方家族军队的强烈抵抗。
因此,他将吞并军队的行为粉饰成“盟友之间的演习”,并大肆吹嘘他的这一举措的唯一目的便是促进双方加强合作。
这位面容尽显憔悴之色的黑人战士,身姿笔挺地站立在那高耸的讲台上,向着聚集而来的众人高声宣告,
“我深知你们当中的众多人对于近期的改组存有诸多疑问。你们中的许多人或许对来自另一个家族的兄弟心存芥蒂。”
“但是,请诸位谨记,争斗的发生需要双方共同促成。无论过往发生了何种事宜,双方皆须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便是我为何决意将你们两方融合,让你们并肩作战,成为亲密无间的战友,以阿达尼亚人的热血洗去所有的嫌隙与恶意。”
这篇气势恢宏的演讲稿,当然绝非是那单纯且不太擅长言辞的马赫特勋爵凭借一己之力撰写而成,而是在场众多抄写员齐心协力、共同努力的成果。
这一切发生的具体细节极为冗长且平淡无奇,但长话短说,在马赫特勋爵开始对侯爵展开那场不流血的清洗行动之后,许多军官很快便察觉到双方之间的怨恨在与日俱增。要知道,他们之间原本就已经蓄积了足够多的怨恨,使得他们之间的融合犹如油与水一般难以交融。
侯爵们自然对这一举措提出了强烈的质疑,而众多希特士兵也发现自己被归类为“这些人”,这着实令人恼怒不已。
他们清晰地明白,马赫特大人想要将这两股力量完美无缝融合的意图根本就行不通。
于是,这些军官们将他们的发现呈报到了贵族凯特勋爵那里,在凯特勋爵认同了他们的看法之后,决定私下与马赫特勋爵会面。
在就究竟采取何种策略来制服侯爵进行了漫长时间的深入讨论之后,他成功说服了这位经验丰富的战士向士兵们发表演讲。此次演讲巧妙地针对了所有士兵内心的忧虑。
文士们凭借着巧妙绝伦的口才,使得这份报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尽管文字内容略显空洞,但他们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安抚了双方基层民众那躁动不安的情绪。
当然,如此浅薄表面的道理还远远不足以愚弄那些真正位高权重的人物。
但这些人要么是赞同合并的,比如希特家族,要么是那些不幸的侯爵们。他们已然由于无能而被免职,并被软禁起来,几乎丧失了对军队施加影响的机会。
没错,这便是马赫特大人在撤掉侯爵军官时所想出的借口——他们因近期战斗的结果而受到调查,甚至有人被怀疑是造成桥梁倒塌的罪魁祸首。
对于侯爵军队而言,这次行动堪称是灾难性的,因为他们的最高指挥部基本上被迅速地斩除,以至于无人能够领导他们。
他们发觉抵抗如此精心策划、协调有序的袭击实在是困难重重,而且由于他们的军官只是被抓捕而非被杀,他们缺乏团结一致推选新领导人的强大压力。
马赫特勋爵在议会的建议之下,甚至巧妙地将一些极为琐碎细微的后方任务交付给了一些影响力相对较小的侯爵军官,比如看管马厩,维持营地的清洁卫生,或者管理一些不太重要的物资的库存情况。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一支普通的、并非足智多谋的侯爵部队面前做出的,以此表明他们的军官确实得到了公正合理的对待,而这并非是一次简单粗暴的清洗行动。
所以在种种压力的逼迫之下,他们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怨恨,融入那更为强大的力量之中。
琳达小姐在一旁默默地观望着这一切,内心却燃烧着无声的、愤怒的尖叫。
这全然不是她所预想的那般模样。
依照她的计划,事情应当是截然相反的。
按理说,伯纳德勋爵理应取得彻彻底底的胜利,而当她在帕克勋爵耳边轻声低语时,她应当能够偷偷地蚕食掉希特的势力。
然而那个‘白痴’不但遭受了重创,更为糟糕的是,他已然彻底失去了她丈夫的宠爱。她的丈夫倒不如给自己挖个坟墓将自己埋葬。
事实上,琳达小姐觉得,倘若不是她的存在,再加上帕克伯爵担忧这一万侯爵大军会作何反应,这个男人恐怕早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收拾掉了,而不会被独自一人安置在营地最为偏僻的帐篷里,全天候都有严密的守卫,戒备森严的程度甚至可能超过帕克伯爵自己的随从。
倘若阿基拉斯未能平安归来,她着实为他的生命安全感到忧心忡忡。她甚至为马赫特勋爵暂时掌控了营地而感到欣喜。
在战斗结束后的三天时间里,帕克勋爵始终处于一种反复无常、飘忽不定的状态,不停地在正常理智的状态和精神错乱的疯子状态之间来回摇摆。
仿佛前一刻他还是此地的领主,理当统率军队,为家族赢取荣耀。但下一刻他却回想起自己的失败,瞬间变得暴躁如雷,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百般挑剔。
他就如同一个钟摆,不断地在理性与歇斯底里之间来回晃动,难以稳定。
而这种难以预测的状态不知为何让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危险。
因为试想一下。
你深知要远远避开疯狗。然而,倘若那是一只偶尔发疯的狗呢?
那么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要么将其制服,要么尽可能地避免陷入困境之中。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此处。
目睹帕克勋爵的这般状态,每个人都选择对他敬而远之。
他们当然不敢在他的面前提及阿基拉斯的身影,唯恐激怒于他。
他们认为,如果他们提出这个建议,那么在帕克勋爵斟酌他们所说的话语之前,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很有可能会先被斩首,只因他竟敢提及将军的名号。
没错,帕克勋爵往昔也曾发出过这样的威胁,但无人愿意去核实这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他的真心实意。
这也是为何至今尚未派出谈判小组前往亚历山大商讨赎金条款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