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公,你觉得这是眼下最重要的国事?”
“也就是他如今的处境能写出这样的……”
“救国。”
刘芾上下打量了陈宜中一眼,感慨道:“与权变化真大啊,气格不凡、官威凛然,好一位陈尚书。”
话到后来,不免又要说起当年一起伏阙上书之事。
“韩世忠以死间破伪齐兵马;岳飞施反间计,借完颜宗弼之手废伪齐皇帝;刘琦以布假情报而取顺昌大捷。我大宋本善于用间,如今却不如蒙元与李逆,可惜可叹。”
只见一日严霜到,见了青松不见花。
谁是青松?谁是花?
陈宜中提高了音量,抬手一指,指向外面的对联,道:“善是青松恶是花,我有感而发。是非公道,黑白曲直,我从未忘过。”
因是老友相见,陈宜中显得很开心,招待了茶水点心,说的都是以前在太学时的趣事。
“见过平章公。”
他说的是忽必烈设了控鹰卫防军情司,却将大宋的细作挖出来不少。
两人小坐了一会,龟鹤莆便过来带他们到了大堂上。
不多时,陈宜中送了两位老友离开。
黄镛闻言也看过来,微微一笑,若有所思,道:“他这不像是对子,若说是诗却忒平白了些。”
曾渊子为人刚正,不算是贾党,而是因为颇有才干而得到贾似道的看重。
“是吗?”陈宜中不以为然。
“陈相公来了,稍坐片刻,平章公临时接见一个信使。”
大门处不停有官员、幕僚进进出出,像是贾似道把大宋朝堂都搬到了家里。
他已察觉到贾似道提及此事,必是因不想再给那两国缴岁币了。
马上便有一人站了出来,道:“平章公,下官认为有必要暂缓推行公田法。”
再看陈宜中家中那副对联,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了。
“与权认为可笑?”刘芾反问道,“忠者流芳千古,奸者遗臭万年。是非公道在人心,善恶到头终有报,你认为可笑?”
一场稀松平常的聚会就这般结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许已酝酿着大宋王朝新一轮的党争。
“故而你助贾似道弄权?”黄镛再次反问。
刘芾、黄镛不由动容,没想到陈宜中的权势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
“变法自然有阵痛。而你所言乃吏治之积弊,岂公田法之祸?你只见有人因公田法而倾家荡产,却未看到有了公田之收成,入籴减少,朝廷与更多的百姓受益。”
抬头一看,只见牌匾上写的是“善人居”三个字。
“做什么事?位极人臣?富贵滔天?”
说到激动,陈宜中站起身来,又道:“今日我等若还是发配在外的流徒,两片唇一张,口中再多是非公论,于国何益?器之,你凡有对朝政不满即罢官而去,放任奸党当道,于国何益?空谈与义气用事救不了大宋,我等当做实事!”
“我认为声伯兄说的对!”
刘芾、黄镛再次对望了一眼。他们注意到了陈宜中话里有四个关键的字。
他说话间有种稀松平常的意味,仿佛封官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哈哈哈。”
至少,要先停掉一个。
果然。
贾似道挥了挥手,道:“北面的新消息,告诉他们吧。”
廖莹中应了,开口道:“李逆与忽必烈的战事,情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