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它们终于穿过了由三万元军组成的阵列，到了前方。
元军士卒纷纷架起盾牌保护着它们。
这还是养象人的第一次尝试，并没能造成唐军的伤亡，但阵仗却很吓人。
霍小莲先是领了旨，又问道：“陛下，忽必烈坐着那么显眼一个东西，我们可以确定他的位置。陛下只要给末将……”
元军的战鼓声越发响亮。
陪在忽必烈身边的是忙哥剌，他对此也感到十分诧异，他自己就是因李瑕集兵攻他中军才败的。
忙剌哥道：“黄金家族到了现在，已经有太多酒囊饭袋。相比起来，反而是汉军更为可靠。”
李曾伯接过一看，首先还是一张地图，内容简明扼要。
兀鲁忽乃匆匆而去。
“喏！”
元军的战歌越来越近，之后忽然爆出了一阵欢呼。
高高在上的忽必烈这才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不，他不是不敢。”忽必烈道：“他是觉得机会太渺茫了，还会引得全军溃败。因为他认为防守下去，他的胜算更大。”
他点了点地图。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大败给了他、成为了俘虏，才逃回来。”
“那是脱忽太无能了。”
“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伱看，那是塔察儿所统领的两万人，那边一万怯薛骑兵在掠阵，而忽必烈身边还有万余宿卫。抽调出五千骑去搏，只有万一的可能。而只要各路顺利，战局……”
霍小莲稍稍错愕，这才行礼离开。
终于，它停了下来，就停在了三万元军方阵之后。
忽必烈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坐在象舆上，用望筒观察了战阵很久，最后道：“李瑕居然没有调一支精锐来集中攻击本汗。”
“末将明白。我们后面来的都是步卒，要在元军发现增援的第一时间就拖住他们。”
说来这也是运气好，忽必烈终究还是轻视他了。
“不，元军士气太高了，现在出战太危险。”
元军阵中的欢呼声一直没有停过。
“蒙古、契丹、沙陀、高丽，还有汉人，所有将领都让本汗失望过。要战胜强大的对手，不能寄望于他们。得靠本汗自己。”
虽隔得远，但让人觉得它们会将眼前看到的敌人全都踩在脚底。
“了解。廉公命我将这封信交给李老元帅……”
气势雄浑，有并吞天下之气魄。
李曾伯也是后怕不已，心想若是自己再晚上半日，只怕就要让史天泽、张弘范先取了三关口。
之后，他要在五日之内攻破唐军的营地。
望筒的视线中，渐渐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尘烟里、九斿白纛之下，由万军簇拥着，正在缓缓前进。
这个清晨十分的匆忙，没过多久，天光大亮，远远就有战鼓声传来，那是元军开始进攻了。
杨奔喃喃了一句，压力渐大。
很快便听到了大象的叫声，在象舆前方的另外两头大象开始往前走去。
而这后续的兵马确实早早就调动了，李瑕给长安的命令就是以举国之兵来战。
许多唐军士卒也是初次见这样的庞然大物，吃惊不小，吓得慌了神。
说过了这些，杨奔、陆小酉又匆匆离开，骑马向各自营地赶去。
李曾伯愣了一下，又问道：“那他们人在何处？”
“暂时还未有消息，廉公已派快马去督促。”
“尽快吧。”李曾伯望向山下的尘烟，自语道：“三日前便该到了？”
比起这个答案，他宁愿听到约定的日期还有几天。
（提一下这章里的大象，忽必烈确实有象舆且曾经骑象出阵威慑敌军。“上无意于必杀，故亲御象，与以督战，意其望见车驾，必就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