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这次的对手是忽必烈，不是忙哥剌。忽必烈的指挥高明、稳妥，根本没有留下让他能杀进杀出的机会。
杨奔身子往前倾着，努力想要看清，最后愣了愣，喃喃道：“那是什么？”
它们的脚步沉重，看着笨拙缓慢，其实走得并不慢。
蒙语夹杂着汉语，声音并不整齐，但嘈杂而响亮，仿佛那漫天尘烟都是被这声浪所搅起的。
“万岁！万岁！”
“放箭！”
“好吧。”
总之是虚惊一场，李曾伯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山石上坐下来，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安排起军务来。
首先是鼓声和战歌更为嘹亮，元军士气明显高涨了许多。杨奔皱了皱眉，察觉到了不妥，翻身下马，大步赶上一辆望车。
这四头大象前方还有两只大象，是用来开道的，不时抬起长长的象鼻。
战局已经很清晰了，他们迫切地需要后续的兵马抵达，助廉希宪击败杨文安，助李曾伯击败史天泽、张弘范，之后大军北上，反攻忽必烈。
就好像这个谈话被忽必烈听到了一样，于是故意施威。
而且他们也真心认为，能乘着如此座驾的大汗或皇帝，一定就是上天降下的真命之主。
“咚！”
如果昨天忽必烈就乘象舆督战，洪俊奇趁机偷袭自己的辎重，情况显然会比今日糟得多。
傍晚时分，廉希宪派来的信使终于到了。
“关键在于，何日可到？”
杨奔很快就察觉到了今日与之前的不同。
当然，元军毕竟是绕了一段路，距离更远些。
于此同时，已有元军探马开始绕着这片营地试探，唐军以箭矢回击。
“见过大象吗？”
忙哥剌的弱点在于其本身年轻、能力还不足，故而要击败忙哥剌，需要败其主干；忽必烈本身才是那个强大的存在，要击败他，需要剪其枝叶。
他向北面望了一眼，心中估算了一会，道：“只需要调五千骑兵掩护末将，末将可率选营锋冲杀忽必烈。”
李瑕又向霍小莲道：“选锋营也作好准备，随时支援。”
“咚！”
话到这里，李瑕忽然转头向东面看去，心中一阵后怕。
元军士气更振，再次冲锋。
营盘山战台上，李瑕也想要努力辨别那道身影。
“喏。”
“等到四川、云南的兵力抵达关中，还会有兵马增援过来。等增援抵达，我们就反守为攻，到时不能给元军转移战场的时间。”
“胜算？”忙剌哥道：“等史天泽、张弘范能够占下三关口，李瑕连退路都没有了，哪还有胜算？”
“李老元帅请看，这是调令，陕西、四川的诸路兵马早已在赶来的路上，如许魁将军、搂虎将军、高年丰将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忽必烈会弄出这么一个东西。
见此情形，杨奔再次下令龟缩阵形，放弃了外围的防线，退后一里防守。
尘烟稍稍消了一点，李瑕隐隐能辨认出那是什么了。
象舆还在继续往前进。
那气势雄伟的象舆让他们赞叹，赞叹推高了气氛，使得人精神兴奋，从而产生了莫大的激励。
隔着四五里，还能够用望筒看到，那显然是个庞然巨物。
好一会，李瑕终于放下望筒，转头看向兀鲁忽乃。
他还不满足。
他要在今日就完全摧毁掉杨奔的北面防线，将唐军逼进定远大营。如此，使唐军失去了活动范围，战略上就会彻底处于被动。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