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尽不乐意了,“你现在,连,连自行车,车都骑,骑不了,你还四,四轮。有,有电驴就,就不错了。”
江眠说,“唉你快闭嘴吧,我一想到我的大长腿断了我就心疼。”
陈尽说,“你,你,你跟断,断臂维纳纳,纳斯凑,凑一对。”
“断,断臂维纳纳,纳斯,纳纳纳纳。”江眠学着他的结巴,“少废话,结巴还那么多话,走,去中医院!”
对面中医院院长坐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心说今天天气正好阳光明媚,怎么就打喷嚏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有人推门进来悄悄说了一句,“院长,出事儿了。”
院长说,“怎么回事?”
“门口撞着人了,还是一个刚打了石膏的小姑娘,可能腿又给断了……”
“啊,医院门口断了?”
院长懵逼了,“那,那不是正好来我们骨科瞧瞧吗?”
进来说话那个人擦了脸冷汗,开口道,“不是……撞人的是,秦,秦医生!他说他是被讹钱的,现在人家患者躺地上哭闹呢!”
哎呀!讹钱!还讹到了秦岭面前!院长一边抽空嘟囔这骗子还挺会挑人的,一边心说惹怒了秦二世祖不知道要怎么办,赶紧跟着过去看状况。
中医院的门口,陈尽在结结巴巴地耗着没天理丧人性,江眠倒在地上,脸疼的煞白。天杀的,原来刚做完手术再来一跤真的有这么疼!早知道就等伤口稍微好点再来了!
秦岭披着白大褂从辉腾上走下来,一手拎着盒饭一手抓着手机,风度翩翩,一看倒在地上的江眠就笑了,怒极反笑。
“眠儿,碰瓷这招你要玩多久?”
江眠一听声音,顿时浑身冷汗。
秦岭正笑着呢,看见两人这副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一年不见,你怎么更可怜了。”他说,“你们还要多少钱?嗯?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院长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岭站在那边,秦岭可是他们医院的招牌啊,有钱活好长得帅,活好是指技术,什么技术?当然是医术了!
江眠说,“我也想滚,可我现在滚不了!我刚打的石膏估计断了,你报警啊,jc能帮我重新动手术还是怎么的?”
秦岭说,“可不是断了吗,我估计里面的钢钉都松动了,你继续躺着,再躺下去就截肢等死吧,你没救了。”
江眠没说话。
这种场合遇见秦岭,已经可以说是相当的孽缘了。
毕竟,以前江眠喜欢秦岭的时候,秦岭把她当做苍蝇,巴不得她这辈子变成哑巴不再来烦她。
可是看见现在江眠以这种低劣的姿态再一次进入到自己视野里的时候,秦岭胸口涌起一股怒意,不知道是为什么,于是就这么看着躺在地上的江眠,还有她那条打着石膏的腿。
院长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秦岭一脸暴怒,“愣着干什么!把她扶进来!”
靠,这臭小子居然敢对本院长大吼大叫!
然而院长还是一下子就过去搭了把手,把江眠扛上担架,随后一群人又风风火火回到医院里。
秦岭一边戴口罩一边笑,一张脸白皙俊朗,可惜那眼神太冷,盯着江眠,又嘲讽又讥诮,“拿东西过来。把石膏切了,重打!”
“不!”
江眠刚喊了一声,声音又低了下来,喃喃着,“疼……”
“不疼你怎么长记性,嗯?”
秦岭冷笑,“怎么断的,偷钱被人打了吗?”
江眠脸色一白,站在一边的陈尽就冲上来,刚想开口说话,酒杯秦岭犀利的眼神给止住了,“闭嘴,江眠一张嘴够聒噪了,我还不想听她和一个结巴唱二人转!”
陈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江眠忍着疼说,“你看不惯我可以,你少在陈尽身上发脾气,他可没对不起你!”
秦岭说,“你还明白自己对不起我?”
江眠笑了,“可不是吗!秦大少爷,我喜欢你就是最大的对不起你!”
秦岭心里狠狠一抽,可是他克制自己去忽略那种感觉,随后问了一句,“腿怎么回事,看着前两天刚摔的吧?”
江眠没说话。
秦岭拍着办公桌,“说话!”
江眠低下头去,“被车子压了。”
“被车子压了?怕是活该吧。”秦岭一听,脸上又露出了惯有的嘲讽,“又去坑哪个富家子弟了呀?”
江眠说,“傅峥嵘。”
听到这个名字,秦岭的手一顿。
他像是不相信,重复问了一遍,“谁?”
“傅峥嵘!”江眠终于大吼出声,“你们的傅家大少!傅峥嵘!行了吧!”
原来是沧海他哥哥傅峥嵘……秦岭眼神暗了下来,伸手在江眠腿上摁了摁,“这边疼吗?”
江眠皱着眉毛,“还行,有点酸胀。”
秦岭说,“可惜了,看来钢钉没松动,给你动手术那个人应该挺厉害的。”
江眠抬头看天花板,不让眼泪掉下来,“啊是吧,傅峥嵘喊的医生应该都挺厉害的。”
秦岭说,“收起你那点对男人的主意,别让你的脸变得更贱。”
江眠眼睛红了,猛地转过头,盯住秦岭,可是说话的时候,她又失去了力气,只是这样喃喃着,“我贱吗?”
秦岭说话声音一顿,抬头看着江眠,那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贱啊。”
犹豫过后,秦岭依旧笑得淡漠嘲讽,江眠心一疼。
好了,反正一年前就已经快疼得麻木了,没关系,多大点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