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着的人都没什么坏心思,从小残疾,背后的悲惨苦难只有自己清楚。也曾想过了结生命,但又不舍离开。只能拖着残缺的身体,比常人辛苦百倍千倍的活着。
姜犹颔首,弯唇道谢。
……
……
“到了地方别说话,别乱看,安安静静待着。要是惊动了贵人,你们都得滚出学校。”
在教室里还儒雅随和的刘老师,此刻神情严肃至极,像是在面对极其重要的一件事。
十个人里有三个眼盲,四个聋哑人,三个智力低下。沟通起来颇为障碍,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十个人都听懂了他的话。
离开教学楼,中午时分,楼外光线黯淡,天空好似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雾,酷热炎暑,学校空气温度却像入了秋,穿着短袖校服的他们,感觉到一阵阵冷意侵袭全身。
随着路况越走越窄,穿过昏暗甬道,来到一间封闭漆黑的小房间里,屋子里不怎么透气,令人感到一丝窒息与压抑。
林江塘同其他人一块,站立在其中,视线受限,什么也看不见,失聪缘故,导致感官一切都消失了。
血液倒流一般,都在叫嚣着‘逃’。他只能攥紧手指,忍住想逃的冲动,睫毛颤得厉害,心底不断念着所有能让他产生安全感的名字。
包括母亲,或是母亲在家中参拜的佛陀。以及——姜犹。
那晚在逃生通道发生了超自然现象,他记得自己当时在和阿犹说话,后来他晕了过来。
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宿舍里。
他找到阿犹问过那晚的事,阿犹只告诉他,什么妖魔鬼怪都被她解决了。
倘若。
倘若阿犹在就好了。
在她身边,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复存在。
可是他思及此又断了念头。
这里很可怕。
比在逃生通道都要可怕。
他明明失聪了的耳朵却听到细细微微、诡异瘆人的声音。
‘咯咯……’
‘咯咯…………’
像是森白枯骨碰撞发出来的声响。
第一次听到声音的林江塘近乎控制不住抵在喉咙处的尖叫,可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仿佛有一只冰冷如死人般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寒意钻入皮肤毛孔里,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还没掉落到地上,挂在瘦削冷白的下颌,热意便褪去,成了一滩冷冰冰刺骨的寒水。
眼泪止不住流,那股寒意却始终未退。
直至过去了似一生般久远时间,他们终于被带离了逼仄漆黑的小房间。
刘老师恢复以往的温润,轻声对他们说:“回去吧,来这里的事别跟其他人说,不然你的名次就会那人取代。”
柔和的话语,却透着难以言说的威胁气息。
众人点头如捣蒜,不敢忤逆半分。
脸上都布满泪水,被吓得不轻。
无论是黑布隆冬的屋子,还是诡异又惊悚的声响……
回到教室。
午饭时间,大家都去食堂打饭了。去晚了中午只能饿肚子,他们一下课就跑了个干净。
只剩姜犹一人,盘坐在角落里,当看见哭丧着一张脸的少年走进来后,起身走过去想打招呼,还未开口,身体就被紧紧抱住。
埋在她肩旁的林江塘一声呜咽,哆哆嗦嗦,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