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芸撇了撇嘴。黄健悄悄拉了一下华英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讲话。
恰好此时，张部长过来看进度。“怎么啦，和小孩子们吵架？”
林工：“这位华英同学，不知天高地厚，说我们设计的方案目光短浅！”
张部长走到摊开的两张设计稿面前，仔细地看了看。
面向华英：“说说看，你们的分歧点在哪里？”
“我加了一个雨阳篷。”
张部长点头：“很好。深圳广州分体式空调现在卖得很火，以后青城也会普及，我的意见，加大雨阳篷的承重力，将这块隔板做成空调机的底座。还有呢？你为什么要在小区北面再开一个门？”
“因为，北面正对大马路，消防车可以直进直出。东门南门出口太小，以后私家车普及，把门堵住，会酿成大祸。”
张部长的眼睛盯着华英，口里说道：“老林，说你目光短浅真没错，人家小姑娘的视野就是比你开阔！”
然后，手指图纸：“东门南门挨得近，关掉南门，开北门和东门！”
忙了大半个月，标书做好了。
此时，省招投标中心还未成立，工程招投标由招标方自行组织。翡翠园1号地块的招投标，由建设厅和土地局的领导组成评审委员会，在建设厅的会议室举行。
投标那天，林工带着一个设计师，外加四位实习生，去到招标现场。
林工是个和善、心胸宽广的人，工作上的争论，只要让他心服口服，他不记仇。
台下的长条桌分三堆，坐着三群人。另两家，一个是省建筑设计院，一个是青城建筑工程公司建筑设计院，每家的面前，堆放着枕头厚的标书。
时间到，评审团委员和甲方代表先后入场，在主席台上落座。
忽然，华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黄思源。他落座主席台，褐色的眼神扫过全场，掠过黄健和华英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他是甲方代表！
华英回想标书上的甲方名字，是青城东城区房地产公司。
想起来了，黄蔓芝说过，黄思源投资的，就是这家公司。从目前情况来看，黄思源的资金已经注入，但是公司的名称和法人还没有变更过来。
主持人宣布投标开始，三家单位送上标书。接着开标一条龙流程。
之后，领导们退场，另开会场商讨。
林工和同伴小声议论：“省建院新提拔的女副院长秦岚之亲自来投标，看来他们势在必得！”
顺着他们的目光，华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短发，手里拿着材料看。她的身后，坐着几个人，鸦雀无声。
而另外一堆人，小声聊着天，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领头的是一位长相喜感的胖子，他一边笑，一边朝这边看，扬起声音说：“林工，你们的项目吃不完。这回的项目，你们就别争了，让给我们算了！”
林工：“吃不完的是公建项目，我们民建部饿得慌。郭胖子，来都来了，岂有不争之理？”
“这个商品房项目是翡翠园小区的开山之作，省厅力捧，得之得天下。你们嘴大吃四方，我们樱桃小口一点点，估计都不是最佳候选。”
说完，郭胖子诡异地笑，眼神落在秦院长的后背上。
华英听明白了，这次的招标结果早就内定。
说话间，陪审团再次回到主席台上，台下鸦雀无声，气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