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勋提醒道:“南方军队军备松弛,的确不是对手,如今阳龙郡地势特殊,可以据险而守,阻击敌军,以待援军。”
邢风道:“待你养好身体之后,还需要你一同擘画。”
秦勋郑重点头,道:“我来之前已经听说,天日教已经从孔雀王朝带来大量的天花病人,如今情况如何?”
邢风叹道:“此疫危险,防不胜防,朝廷暂时又无力效仿武王的牛痘预防之法,惠及全国,阳龙郡南方的县城青叶县,已经混入了敌人的天花病人,如今全城爆发,堪比人间地狱,我们只能先切断阳龙郡与青叶县之间的通路,权当封锁……”
言语间,邢风羞愧无地。
名为封锁,实为舍弃!
但如今北方各地自身难保,一旦放任天花肆虐,军队战斗力大打折扣,损失将会扩大到十倍乃至数十倍……不等大周部队来援,京城便已陷落了。
秦勋沉默良久,叹道:“邢公子不必自责,眼下大局为重……”
邢风只是苦笑点头,不复多言。
现场众人陷入沉默,同感羞愧。
大楚的情况越是危急,他们越是明白两国一统的重要性。
再任由吴王和阿喀琉斯作乱,届时死伤的百姓将是数以百万计,甚至上千万。
整个大楚的人口才多少!
良久,秦勋才道:“邢公子,我需要了解阿喀琉斯动向,按照如今的局势,最迟半个月,他便能杀到京城,京城百姓可就等不到王师救援。”
邢风道:“你只管擘画,我与李将军他们见机行事,若有必要,全力配合!”
秦勋望着地图上代表接连失陷的红线区域,陷入沉思。
阿喀琉斯回归乐民郡之后,跪在艾丽缇身前,满脸崇敬。
“伟大的克丽丝缇在上!我,神之子阿喀琉斯,已经斩杀刀皇剑尊皇朝雪,此人谋害本教精英过百,终于伏诛,大快人心!!”
“至于秦勋,病入膏肓,已经活不长了……我并不是因为玩弄他们而延误战机,实在是因为他们罪大恶极,就算我想一刀了结他们,万千将士和无数教徒也不会答应!我们需要这两人的惨死,鼓舞士气!”
言讫,阿喀琉斯也不禁郁闷。
他本想好好拿二人泄恨,怎么也料不到会有这么多援军出现。
那些援军但凡再慢一个呼吸的时间,也够他处死秦勋了。
艾丽缇只是面无表情,道:“神之子,请你去忙你的。”
阿喀琉斯惶恐道:“伟大的克丽丝缇!就算秦勋命不久矣,最迟一个月之内,我必攻取大楚京城,为您献上他和邢风夫妇的人头,绝不让您双手染血!”
艾丽缇道:“去吧。”
阿喀琉斯顿时精神抖擞,激动离去。
艾丽缇冷漠地扫了一眼阿喀琉斯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向北方。
那片土地,从来不乏舍身成仁之士……
墨家钜子,明明有逐鹿中原的枭雄之资,也如此奋不顾身,以身犯险,奔赴大楚南方……
她能猜测的这一切原因,或许……
都是因为自己不曾见过真容的那个男人?
阿喀琉斯离开行宫之后,一名金发碧眼的女教宗满脸谄媚迎了上来,小声提醒。
“神之子呀!您不在的时候,那个吴王贼眉鼠眼地看着伟大的克丽丝缇,全无半分矜持,这是对神的亵渎!”
闻言,阿喀琉斯勃然大怒,朝远处招了招手。
一名侍者立即端来装有血淋淋婴儿手臂的盘子。
阿喀琉斯随手取来两根婴儿手臂,丢进嘴里,嚼得吱吱响,紧接着满嘴流血。
“带我去见吴王!”
女教宗顿时满脸痴迷。
吴王行宫内。
吴王和部将望着台下满嘴是血的阿喀琉斯,也不禁面露惧色。
这是哪来的吃人怪物?
但他的确是无敌的!
就在刚才,他们收到了消息,大周的传奇刀客,假死退隐的刀皇剑尊皇朝雪,就是惨死在他手里……
这意味着,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他都是刀枪不入……
一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所向披靡的将军,对军队而言意味着什么,与阿喀琉斯先交战过、再联手作战过的吴王麾下众将,深有体会。
那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与之为敌了!
如今可是好不容易与他并肩作战!
“阿喀琉斯,本王按照你的战略,先释放天花蚕食邢风治下的百姓,再突袭邢风的南方郡城,战无不胜,你的确有勇有谋!”
阿喀琉斯沉声道:“吴王何故对伟大的克丽丝缇无礼?”
吴王早有准备,连忙解释道:“伟大的克丽丝缇,完美无缺,本王初见时难免失态,然后便是自惭形秽。也只有像你阿喀琉斯这样的勇士才配得上克丽丝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