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柯克就看向奥黛丽。
砰！
“男孩们眼中的父亲，总是伟岸高大的，他可以带你们玩耍带你们冒险，但母亲却总是要求你们学习要求你们好好吃饭要求你们遵守规矩，父亲是英雄，母亲则总是恶人。”
“是你，你才是扼杀自己的罪魁祸首。”
柯克的目光不曾动摇，牢牢地锁定奥黛丽。
奥黛丽明显被惊吓了一下，花容失色地往后缩了缩，眼神激烈颤抖着，似乎这一幕又唤醒了糟糕的记忆，瑟瑟发抖的肩膀刹那间暴露内心的脆弱。
下意识地，瑞凡就掏出口袋里的香烟，叼在嘴里，但手臂和后背的鸡皮疙瘩依旧在疯狂地往外冒，冷颤一波接着一波，以至于头发一阵阵酥麻起来。
“耶稣基督……”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毫无预警地，柯克重重锤打了一下桌面。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奥黛丽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可以清晰看到痛苦的挣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因为她屏住了呼吸，时间似乎就这样定格。
忍耐了又忍耐，却终究没有能够控制住汹涌的情绪，手掌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向桌面，心脏炸裂开来。
“当你母亲终于打开大门让父亲重新归来的时候，你应该非常非常开心吧。”
奥黛丽完全兴奋起来，撕开对方灵魂深处的伤口，然后蹂躏、踩踏、再撒上盐，那种折磨的快|感让肾上腺素飞速燃烧起来，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瑞凡抬头看向奥利维亚，“你确定？”
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报复。报复那些伤害你的男人，报复那些垂涎你物化你的男人，但是，看看你自己，你正在成为他们。”
尽管审讯室里只是对话，没有血浆崩裂也没有血肉模糊，但内心伤口被缓缓揭开的残忍却让人不寒而栗。
“父亲总是缺席，母亲不得不留下来应付一日又一日的繁琐，但是，偶尔，非常非常偶尔，父亲出现了，他不管你们的学习不管你们的健康不管你们的成长，带着你们一起玩耍，却轻而易举就成为超级英雄。”
“但是，父亲呢？”
“我和安东尼奥是真心相爱的。”
奥黛丽的双手也握成拳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看向柯克，露出一抹凄厉的笑容，狰狞地撕扯开来。
奥黛丽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扭曲的疯狂，偏执地瞪着柯克，笑声就这样一点一点从喉咙里挤出来。
“是，我是一个愚蠢透顶的笨蛋，看不清楚全貌也看不清楚真相，责备了错的人，也伤害了错的人。”
然后，柯克嘴角就轻轻上扬起来，露出一抹微笑——
而后摇摇头，柯克看向奥黛丽的眼睛。
“男孩总是仰望父亲，那么女孩呢？女孩总是仰望母亲吗？”
“就只有母亲，对吧？慌乱而恐惧地将你和弟弟隐藏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叮咛着，保护好弟弟，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冲了出去。”
“为了什么？”
伤口，就这样敞开。
坦然，直率，勇敢。
“你认为是母亲逼走了父亲，对吧？”
不由自主地，瑞凡打了一个冷颤——
“你一下，我一下，这才公平，现在应该轮到我了，所以，你应该保持安静，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才行。”
“你反抗过你的父亲吗？你当面和你的父亲对质过吗？噢，不，你憎恨你的父亲，但你更憎恨你的母亲，因为她的旁观因为她的沉默因为她的懦弱，你不得不在地狱里焚烧自己。”
“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