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说，你说了实话，你相信她的天赋。”
果然，他不准备缴械。
“然而，这样的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一直到她相信自己能够将这种天赋授予他人……”
皮肤表面，鸡皮疙瘩就这样疯狂往外冒。
“我可以进监狱，没有关系，我做错事，我越界了，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不会辩解也不会逃避，但这些事和她无关，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欺骗我们，那也就意味着，你不相信贝丝拥有这种天赋，你也不相信娜迪亚拥有这份天赋。”
他笃定，柯克只是在虚张声势。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找到了幸福，我想要看到她开心。”
“她找不到工作，她没有药物控制可能就活不下去，她需要有人照顾，她……她需要我。”
所以呢？
“最开始的时候，并不频繁，她以为自己是神灵附体。”
萨缪尔再次闭上眼睛，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和嘴角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然后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柯克面带微笑，静静地注视萨缪尔，没有严厉也没有恐吓，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好像朋友之间闲聊一般。
但柯克的话语没有停止。
柯克耐心观察着等待着，然后抓住萨缪尔稍稍不注意的一个空档，轻描淡写地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萨缪尔，现在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柯克的声音是如此温柔又如此熨贴，以朋友的身份，润物细无声地缓缓平复萨缪尔内心的伤口。
萨缪尔就这样看着柯克，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绝望。
萨缪尔终于开口了，“十年。”
“当她陷入混沌之中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些画面，那是真实的，看到了就是看到了，闻到了就是闻到了，对不对，萨缪尔？”
萨缪尔挺直腰杆，努力保持镇定，紧紧闭着嘴巴。
他可以看到萨缪尔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难以抑制地狰狞，脸颊的红晕、颈部的青筋和肩膀的僵硬等等，全部都在证明萨缪尔的理智即将挣脱束缚。
一方面否认娜迪亚的天赋，一方面又肯定娜迪亚看到的画面和闻到的气味，这两件事不是自相矛盾吗？
“因为你不敢对娜迪亚承认，你从来都不相信她的天赋，我的意思是，你的嘴巴上一直强调自己相信，但骨子里，你从来不曾相信，你却不敢承认。”
一个名词，如同一记重拳，瞬间就打破了平衡。
萨缪尔重新睁开眼睛看向柯克，露出一抹苦笑。
萨缪尔试图为自己辩解，“她完全相信这就是来自神秘宇宙赠予的礼物，这让她的生命拥有了意义，我们再也不是四处招摇撞骗无所事事的混混。”
“上次我出狱的时候，足足花了六个月才找到她，当时她睡在天桥底下一块浸满尿液的肮脏床垫上。”
瑞凡有些惊奇。
“萨缪尔，我有这样一个想法，有点疯狂但也有点趣味。”
“这是由脑部前内侧和后颞叶的功能紊乱引起的，患者会出现视觉和嗅觉上的幻觉，看到不存在的画面、闻到不存在的气息，这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耳熟？”
“萨缪尔，你知道多久了？”
说完，他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卸下一个重担，然后苦苦挣扎的痛苦与煎熬就这样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