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忆里,是如何死的?”白其索看向左侧这位少年,他有些偏瘦,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得很是明显,精瘦却有力。
“割i喉。”少年答道,边说着,边将左边脖子面向白其索,指了指。
看来,记忆里,他的脖子是从左侧开始下刀。
苍耳站了起来,走到了白其索的后头,显然,她对什么‘记忆实验者’之类的,闻所未闻。
好奇又紧张。
当这少年将脖子探出来时,她的脖子下意识往后紧了紧,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呈现出自保的姿态。
“详细说说,被割喉的人,死亡之前什么感受?”比起苍耳的紧张,白其索很是淡定。
那少年拱了拱手后,眸子微微眯了眯,回忆了起来。
“由于是祭祀,所以我们不会被一刀了结,而是只割下一半。”
他从腿上抽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那,做了个往下扎再往旁边轻轻一拉的动作。
苍耳本能地用手将自己的脖子愈发死死护住。
而白其索却并不缩头,而是探了过去,仔细看这位少年的动作。
“我以为我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实际上不是的,我是被血呛死的。”
记忆里,他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因为某次建了个宫殿,为了吉祥,他被抓住献祭。
一刀,对方很有经验,瞬间只觉得脖子一凉,并不觉得疼,而是暖暖的。
“当时是冬天,就像暖水一样,一股血冒着热气顺着脖子就往外喷。”
少年比划了下。
喷出去得半米。
“甜滋滋的。”少年舔了舔唇。
“甜、甜?”苍耳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对,甜滋滋的,嘴里,嗓子里是甜滋滋的,可是我说不出话,仿佛被淹在了水里,呼吸不上来。”
“中间有那么几秒钟,我呼吸上来了,疯狂嚎叫,可也就几秒便被呛着了。”
“我拼命想咳嗽,想着咳嗽或许能把东西咳通,可气管里都是血,被堵住了。”
说着,这少年指了指自己脖子大动脉。
“紧接着,这儿,特别特别痒,痒得不得了,我控制不住用手去扣、去抓。”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得几十秒,头开始变得很重,脑子里黑空空的。”
“随后,我就晕了,再随后便死了。”
少年说这段时,眼底没有恐惧,仿佛述说着一件旁人的往事,但额头上却冒了一层汗。
有些阴影,自己以为已经遗忘了,可身体会告诉你答案:你忘不了。
苍耳只觉得腿软得很。
起先,她觉得什么‘记忆实验者’实在是玄乎,当个故事听罢,可这少年说得实在是太真切,让人不由地相信。
她飞速看了眼白其索。
“嗯,原来会痒,难怪我杀的那些,只要是割喉都会使劲去抠伤口。”白其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丝毫不惧。
苍耳打了个寒颤。
“那你打算如何用到作战?”白其索不但不惧,还开始复盘起来了。
“若割喉,一定要彻底割断,否则本能会让对方去抓脖子,并身体扭曲,影响潜行。”少年答道。
听上去,这是之前便有人问过,他早就知道的答案。
不用说,定是陆龟殷训练的。
白其索微微笑了笑,看向了右侧的少年,“你说说。”
“我被蒸死的,活蒸。”右侧少年跪了下来。
“蒸……是被烫死还是窒息而死?”白其索问道。
“不清楚,因为水温上来后,还没到烫死我的程度,我就已经晕过去了。”
“我觉得呼吸不上来,而且非常灼热。”
“不是身体的灼热,而是呼吸道的灼热,身体反而觉得凉爽。”